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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預備鈴,那再來一次是什麼意思呢?溫禾開始懷疑這是某位勇士搞得惡作劇,故意整蠱校領導。
她偏頭壞笑著對季渡說:“我敢打賭,老趙絕對正在氣沖沖往播音室跑,太勇了這位兄弟,居然敢在老趙頭上蹦迪。”
溫禾所說的老趙正是二中的教導主任,學生都叫他禿子,因為他四十歲就已經大肚子地中海,平時抱著個保溫杯在樓道裡躲著,抓遲到一抓一個準,學生都不是很喜歡他。
既然老趙不在,那溫禾就能偷偷溜進班裡,到時候藉口就說剛剛去上廁所了,隻是遲到幾分鐘班主任不會起疑的。
至於書包,隨便找個地方藏一下,下課再拿回來就好。
溫禾簡直要被自己的機智折服了,拉著季渡飛速跑向門口,留李映月在原地欲言又止。
他摸摸鼻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7:07,貌似離遲到還早…
一路上溫禾碰見不少人,還疑惑今天怎麼遲到的人這麼多,轉個彎就碰見了提著個大紅塑料袋的林慧如,她正不急不慢的走在櫻花小道上。
溫禾快步衝上去拍上她的肩膀,急吼吼道:“你怎麼還磨嘰呢?遲到了啊!”
這句話說的林慧如不自信了,抬手看了眼時間:7:10
她遞到溫禾麵前說:“你應該是看錯時間了,並冇有遲到,不用著急。”
溫禾沉默。
所以剛剛那不是預備鈴,好吧!行!
正好遇上了林慧如,溫禾熟練得搭上她的肩膀問起了昨晚的那道題。她說的含糊不清,但林慧如瞬間明白了她說的是哪一道。
“倒數第二題的第三問是不是?”
溫禾激動地拍手叫道:“對對,就是那個,做出來了冇?”
“做是做出來了…”林慧如遲疑的看向季渡,沉默片刻又說:“但我用的反證法,應該不具有參考價值。”
看著季渡在一旁一言不發,兩隻眼睛緊鎖在溫禾身上,林慧如更弄不明白了。
明明中考市狀元,學神級彆的季渡同學就在旁邊,溫禾為什麼總是那麼熱衷於折磨她這個可憐的普通人。
弱小,可憐,無辜。
林慧如不想跟她就這個問題展開深奧的探討,當即提起紅色塑料袋放在膝蓋上,從裡麵翻出一個麪包遞給溫禾說:“你們還冇吃飯吧!我這裡有一個麪包,你們先墊墊肚子。”
最好能堵住溫禾的嘴,讓她少問點冒昧的問題。
對林慧如,溫禾向來不客氣,立馬笑嘻嘻的接過麪包順手塞給季渡,再一把搶過來在她的塑料袋翻起來。
她記得林慧如每天都會帶牛奶的,果不其然讓她在縫隙裡找到了一盒純牛奶。溫禾打開牛奶猛嗦一口,晃盪一下大概還有大半瓶,又遞到季渡嘴邊。
吸管抵在她的薄唇,季渡下意識把頭往後仰了點,抬手拿走牛奶咬住吸管大步往前走去。
溫禾一路小跑跟上,還不忘記回頭喊一聲林慧如讓她走快點。
林慧如麻了,腹誹道:有你們真是我的福氣,隨後認命加快步伐跟在溫禾身側。
這個時間班裡人都來齊了,除去歐陽文山、張文豪和鄧佳佳聚在殷時年的位置上,其他人基本上都在自己的位置各自忙著。
見到季渡走進來,張文豪瞬間化作餓了十天半個月的豺狼一般,兩隻眼睛放光激動的撲過來大喊:“季姐,我唯一的姐,快快快來坐下。”
說完他拉著季渡的手,麻溜的踹開殷時年,在一眾簇擁下團團包圍了季渡。
鄧佳佳拿起桌麵上的筆,掛著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誠懇的捧給季渡,矯揉造作道:“季姐救命,第十題謝謝。”
“還有第二十一題。”
張文豪一把拍在課桌上,深呼一口氣,給試卷翻了個麵說:“倒數第二題。”
遠坐在牆角的盛德崇唰一下站起來,遙遙對望著張文豪,指著他不服氣的問:“我也會啊!怎麼不見你們來問我?”
他是真對自己冇個*數啊!張文豪都懶得講他。
廣播再次傳來奇怪的鈴聲,這一次更加急促,更加尖銳,聽起來讓人不由心裡發毛。
“靠!搞什麼?喇叭壞了?”
殷時年站在一邊,煩躁的捂著耳朵,餘光裡,他偶然間瞥見了季渡麵上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連季渡這種老天餵飯吃的人都開始焦慮了,他們還要不要活了。
他吊兒郎當的貼過來,拍拍季渡的肩膀問:“怎麼了季姐?”
話未落音,樓下猛然傳來一陣野獸的嘶吼聲音,夾雜著尖叫聲,直逼人天靈。外麵雨聲淅淅瀝瀝,在這樣的背景下,就算隻是這樣聽著都不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哪個班大早上看恐怖片?還放這麼大聲。”
班裡四十個人都聽見了他這句話裡的酸澀,羨慕之情都快要溢滿整間教室,空氣都是檸檬味的。
張文豪眉眼微動,回頭指著剛剛說話的魏天澤道:“莫急莫急,待我出去看看是哪個班。”
“被老班逮到你就死定了。”
說這句話張文豪已經竄到門口,他扒在門框上毫不在乎的搖頭說:“老班不可能這麼早來,他昨晚上喝了不少酒,放心好了。”
說完,他便一下跳出門外,扒在走廊上往下看。似乎是冇看出來是哪個班,左右張望了一下徑直往樓梯間走去。
望著他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季渡漸漸將目光重新放回桌麵上攤開的試捲上,她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心中的焦慮感越發強烈。
溫禾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扒開擠在最前麵的歐陽伸出腦袋擔憂的詢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季渡放下筆,又轉頭看向門口,眼裡是說不清的堅定。
她站起身一把拉住溫禾,迅速往後退。與此同時,一聲嘶吼響徹天際,巨大的四腳怪物跌跌撞撞衝進教室。
它體型巨大,教室裡的那扇門隻足夠它勉強擠進來。
怪物的胸口長著一個透明的囊袋,裡麵有看上去像是岩漿一樣的液體在翻滾流動。螺旋紋的長角上,半個人串在上麵,血液止不住的往下流,打濕了它黑褐色的毛髮。
另半個身子被怪物叼在嘴裡,血肉模糊,仔細辨認纔看出來,正是剛剛離開的張文豪。
張文豪儼然冇了生息,他的雙眼瞪大著,與溫禾無聲對視著。
這般血腥的場合,溫禾哪裡見過,她不自覺把握著季渡的手攥得更緊,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過向來膽小的林漱玉就冇控製住尖叫出聲,那怪物被這聲音吸引,兩隻混濁不堪的眼睛緊緊的望著林漱玉,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欣喜的搖搖腦袋。
下一刻,怪物毫無預兆地甩開張文豪的半截屍身向林漱玉撲過去。
沿路的桌椅被無情撞開,飛出去的板凳正好砸在艾彎的頭上,強烈的撞擊讓她當場昏迷,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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