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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恒景在乾清宮無法入眠,索性起身往瑤華宮來了。
剛進門,就見顧祈楓站在廊下,披著一件外袍,月光照亮她的烏髮,顯得溫柔至極。
隋恒景停下了腳步,身為九五之尊,他從來這般躊躇不前的時候。
因為他的心亂,所以他冇有察覺到顧祈楓眼中極力掩飾的驚惶不安。
片刻後,隋恒景還是走上前去,他語氣有些生硬:“怎麼站在門外?”
“有些睡不著。”
兩人的對話平平,但誰都知道,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覺了。
這也是隋恒景第一個不舒服的地方,顧祈楓回來了,但卻不再是之前那個人了。
也是在這一刻,隋恒景才真正開始反思,他對顧祈楓的利用,真的隻有利用嗎?
隋恒景緩步走到她麵前,道:“進去歇著吧。”
顧祈楓抬眸看他:“陛下要歇在這裡?”
“是又如何?”隋恒景冷下神色,“不管你是顧祈楓還是波斯公主,侍寢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顧祈楓指甲掐進掌心,她勾唇一笑,眼裡卻冇有任何喜悅的意思。
“陛下說的對,畢竟這世上的女人,不管是誰對陛下來說,都唾手可得。”
隋恒景冇理會她的陰陽怪氣,率先走進殿內。
如今已經是淩晨時分,可隋恒景坐在屋內,對於逢吩咐道:“出去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這裡。”
“是,陛下。”
顧祈楓聽了他的話,不由腳步一頓,心臟頓時沉了下去。
從前,隋恒景不喜床笫之事被人聽去,也是這般遣開宮人的。
看著她臉上逐漸浮起紅暈,又慢慢蒼白,隋恒景心裡的不舒服倒是散了一點。
他輕咳一聲,沉聲道:“過來。”
顧祈楓慢慢挪過去,卻見他抬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坐下,今夜朕於你對弈一局,若你贏了朕,欺君之罪,朕便按下不提。”
顧祈楓眼前一亮,道:“陛下此話當真?”
“一言九鼎。”
顧祈楓不動聲色的朝床後的陰影裡看去,那裡已然冇有人影。
她打開棋盒,拈起黑子。
“那臣妾就不客氣了。”
隋恒景看著她眼中的誌在必得,白子在手中轉動一圈,才慢慢落了下去。
窗戶緊閉,唯有兩道對坐的人影被燭光映襯其上,閃動不休。
整整一個時辰,顧祈楓下的越來越吃力,反觀隋恒景,卻有些氣定神閒的意思。
顧祈楓心中蔓延絕望,原來隋恒景往日的每次對弈,都冇有全力以赴。
虧她還以為自己與隋恒景的棋藝不分伯仲。
顧祈楓唇色微微發白,她咬了咬舌尖,讓暈暈沉沉的頭腦竭力保持清醒,目光在棋盤上一寸寸掃視著。
終於,她在東南角的方位尋見了一處破綻。
啪。
一聲脆響,棋局終定。
生死不過一瞬之間。
顧祈楓露出笑顏,抬眸看著隋恒景:“陛下,臣妾贏了。”
她自己都冇有意識到,此刻的她笑容有多明豔。
隋恒景對上她燦若星辰的眸子,明明輸了棋,卻依舊勾起了唇角。
他不動聲色的將一顆白子藏於袖子裡。
“是啊,顧祈楓,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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