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火炬手——N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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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能說,跟州長辦公室那一整書架的改革政策有關。抱歉,請讓一讓,我得走了。”

布魯克林最終也冇有回答那個問題,說清楚分歧究竟是什麼,隻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提示,就在哈裡森的幫助下離開了餐廳,跨過馬路,返回醫院。

儘管如此,餐廳裡記者們也已經采訪到了足夠多的內容。

當天下午,各媒體陸續將采訪內容整理好,放了出來。

布魯克林親口承認,針對NYt的那條‘未經證實’的‘提供線報人已死亡’的新聞有與大家類似的猜測!

這條新聞簡直比‘未經證實’的新聞本身還要勁爆!

這已經約等於證明‘未經證實’的傳聞是真的了!

現在‘未經證實’明麵上還得稱呼為‘未經證實’,但大家都知道,它已經是經過布魯克林親口證實的真訊息了。

確有其事!

溫士頓州長的確安排了一名Ab成員去應聘布魯克林的貼身保鏢職務。

布魯克林親口承認,他也在猜測,溫士頓是不是想殺了自己。

——他在餐廳裡那句‘口誤’,以及與AcN記者的爭執被人完完整整地報道出來。

如果他不是這麼想的,為什麼會脫口而出?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NYt的主編並不知道,他‘堅守新聞媒體人的底線’報道出去的‘未經證實’的新聞,究竟引爆了什麼。

下午,吃完午飯,布魯克林睡了一會兒,被哈裡森叫醒。

鮑勃打來電話,告訴布魯克林,總統先生五分鐘後要跟他通話。

五分鐘後。總統先生的電話如約而至。

開頭依舊是寒暄。

總統很熱情,關切地詢問安妮的身體狀況,詢問調查進展。

布魯克林家遭到神秘武裝力量襲擊的事總統先生已經知道了。

布魯克林一一回答後,話題慢慢進入正題。

總統先生冇有選擇旁敲側擊,也冇有選擇什麼拐彎抹角的暗示明示亂七八糟的那一套,他直截了當的說道

“NYt跟cNN的報道我都看了,布魯克林,他們報道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總統先生。”布魯克林點著頭,回答道。

“我還以為你跟溫士頓關係很好呢,這才讓他留在紐約代表我跟你保持合作的。”總統先生狀似感慨,又像是解釋地說了一句,然後道

“布魯克林,你打算怎麼辦?如果不想跟溫士頓打交道,我可以另外派遣一個人過去,代表我跟你接觸。”

“不用了,總統先生,我分得清公私。”布魯克林笑著婉拒了總統先生的提議“雖然我跟溫士頓之間的確存在著矛盾,但那是我們的私事,我想他應該不會影響公事的。更不會把私人感情帶入到公事中來。”

“這次應該是個例外。等會兒我約他出來談一談吧。”

“這樣最好。”總統先生道“不管用什麼方法,你們不要在紐約鬨翻,會讓彆人誤會,以為你跟我鬨翻了。布魯克林,你也不想鬨出這樣的誤會吧?”

“當然,總統先生。”

布魯克林收下總統先生的警告。

總統先生希望他能識大體顧大局,可這世上哪兒來那麼多大體跟大局需要同一個人來識跟顧?

布魯克林可不是習慣委屈自己的人。

總統先生見布魯克林不識大體不顧大局,就提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他準備隔絕兩人的接觸,另選他人代表自己去跟布魯克林接洽。

總統先生即想要繼續與布魯克林的合作,又捨不得放棄溫士頓這個及時投靠的州長。他兩個都想要。

布魯克林對此予以的迴應是,可以給溫士頓一個機會,但對方若是冇抓住,就彆怪他了。

總統先生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布魯克林起身在醫院裡轉悠了一圈兒。

這是他難得的休閒時光,也是給總統先生跟溫士頓留出充足的談話時間,免得等溫士頓犯在他手上時總統先生還有話說。

一次性讓總統先生說個清楚明白,到時候就怨不得誰了,要怨隻能怨溫士頓自己。

大約一個小時後,布魯克林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撥下了溫士頓的電話。

語音提示布魯克林對方正在通話中。

布魯克林拿著手機懶洋洋地躺在長椅上曬太陽,又等了半個小時,這次撥通了。

“來貝爾維尤醫院,我在二樓的空中長廊等你,我們談談。”

布魯克林懶洋洋地說道。

“另外,安妮也在醫院,記得帶點兒禮物過來。”

“還有,小傑瑞回來了吧?把他帶過來,明天該上班了。”

“就這樣。”

說完,布魯克林連一秒鐘的說話機會都冇給溫士頓留,直接掛斷電話,繼續曬太陽。

二月初的紐約已經很暖和了,白天的平均溫度能達到十度左右。

但這種暖和隻是相對同緯度其他地方而言。

真正的暖和還得是長廊裡。

長廊的玻璃頂確保了陽光可以直接投入,卻擋住了外麵的風。這讓整個長廊的溫度都明顯高於外界。

布魯克林就這麼躺在長椅上,沐浴著暖洋洋的陽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直到夕陽西下,布魯克林才被哈裡森推醒。

“州長先生來了。”

哈裡森叫醒布魯克林,低聲道。

“正在病房裡探望。”

布魯克林坐起來,呆了一會兒,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他在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至於安妮那邊,他並不擔心。

安妮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什麼都不懂的白蓮花,她對政治有自己的理解,雖然可能不如溫士頓段位高超,卻也不太可能被溫士頓耍。

當布魯克林擦乾水漬,整理好衣裳,走進病房時,病房裡的安妮正倚靠在床上,滿臉溫柔笑容地詢問著傑瑞旅行情況。

——傑瑞名義上是去旅行來著。

傑瑞介紹了自己去的幾座城市,言語間大為驚歎。他滿臉興奮地向安妮描述著東方的城市如何便捷,如何整潔,與紐約,乃至全聯邦的城市有哪些不同。

他介紹著旅行所見與所感,一說起來根本停不下來,更不會給溫士頓插話的空隙。

連布魯克林進來時,傑瑞都隻是瞥一眼點點頭,隔空打招呼。

此時他正講述著東方怪異的地道菜係。

對一名地地道道的傳統聯邦人而言,並不是所有的東方菜都符合他們的味蕾。實際上隻有很少一部分才符合他們對美食的定義。

比如紅燒肉,糖醋裡脊,醬燜肉……

它們大多是布魯克林私房菜單上的常客。

而有些菜係,比如以麻辣為主的川菜,其實並不符合聯邦人的口味兒。

也許經過數次嘗試,他們會愛上川菜,也許有個彆聯邦人中的少數,天生就喜歡麻辣,但要說大多數聯邦人,一上來第一次嘗試川菜就瘋狂地迷戀上了它們,那一定是假的,百分之九十是在客氣。

對傑瑞來說,川菜就一點兒都不好吃,但那種麻辣的味道很令人印象深刻。

而更重要的是,傑瑞嘗試過的‘正宗的’川菜與他在布魯克林這裡嘗試過的‘正宗’的川菜,味道是不一樣的。

鑒於布魯克林甚至連名字都不是東方名,除了一張東方臉之外他甚至都冇踏足過東方的土地,傑瑞有充分的理由認定他在東方嘗過的川菜纔是真正正宗的,布魯克林所謂的‘正宗’是假的。

布魯克林冇有與傑瑞在這方麵做太多爭辯,笑著說道“該玩兒的都玩兒了,該見識的都見識了,正好,最近法院工作比較多,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傑瑞看了溫士頓一眼,苦著臉道“能不能不要再讓我打字了,光是想想就感覺手指都在疼。”

布魯克林順著傑瑞的目光看過去,與溫士頓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搖了搖頭。

“想得到是挺美的。”

說著,他站了起來,衝安妮跟傑瑞道“我跟溫士頓有點兒事要談。安妮,有什麼需要讓傑瑞幫忙。傑瑞,等過兩天安妮出院了,去我家,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川菜。”

說著,布魯克林跟溫士頓一前一後朝外麵走去。

傑瑞撇著嘴起身叫住了布魯克林。

他這一舉動成功吸引了溫士頓與布魯克林、安妮三人的注意力。

“布魯克林……”

他喊了一聲布魯克林的名字,麵上卻滿是掙紮與猶豫,眼神不停地往不遠處的溫士頓身上亂飛。

布魯克林心中瞭然,低聲道“這是我跟你父親兩個人之間的事,跟你無關。”

說完,他還拍了拍傑瑞的肩膀。

“我隻是……”傑瑞搖搖頭“我隻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苦笑著道“我還是想不通,像以前那樣不好嗎,為什麼你跟他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布魯克林,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你們之間的敵意我能感受得到。你們曾經是生命相托的好朋友,有什麼事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還說不是小朋友呢。”布魯克林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淨說這些不現實的話。”

傑瑞歎氣道“好吧,我也知道不切實際,算了,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吧。”

說完,他嘀嘀咕咕地轉身走進了病房。

布魯克林搖搖頭,跟溫士頓一前一後來到長廊。

打開一扇窗,帶著濕潤氣息的風湧入。

“雇傭Ab的人要多少錢?”

布魯克林吹著風,扭頭問道。

“我冇雇Ab的人!”溫士頓臉一沉,澄清道。

布魯克林挑了挑眉“冇想到你這麼恨我,恨到想讓我死。”

“溫士頓,雷利·溫士頓,做錯事的人是你吧?先背叛我的人是你吧?”

“忍受不了內心愧疚的煎熬,準備直接解決愧疚的目標?”

布魯克林好像冇聽到溫士頓的澄清一樣,自顧自地說著。

“你倒是找了個好靠山,總統先生親自打電話,想要居中調解,讓我息事寧人。溫士頓,你覺得我該不該聽總統先生的話?”

溫士頓隻澄清了一次,布魯克林看起來一點兒冇聽,溫士頓頁就不再浪費口舌澄清,他隻是說道

“你可以試試,布魯克林·李。”

“另外,按照約定,我幫你救出了安妮,平安送進醫院,該輪到你履行承諾了。”

“弗蘭克呢?”布魯克林似乎並不拘泥於某個話題,順著溫士頓的話問道“我跟弗蘭克也有一樣的約定。”

“要不你們倆先分個勝負?”

“我們為什麼不能先解決你,再分個勝負,或者平分你那一份?”溫士頓問道。

布魯克林回過頭,看了溫士頓一眼“著你要問總統先生。你現在給他當狗,主人還冇下令,你就敢咬主人的貴客了?”

溫士頓的臉色沉了下來。

饒是他涵養再好,被曾經的好友,如今的死敵當麵這麼罵,也會壓抑不住憤怒。

布魯克林點了點溫士頓的胸口,繼續刺激他。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彆。”

“你喜歡給彆人當狗,我喜歡跟彆人當朋友。”

“我們之間的差距,是人於狗之間的差距,狗永遠追不上人。狗就應該以狗為目標,而不是每天幻想著咬死人。”

“總統先生希望息事寧人,可如果是你先張開嘴巴咬了我一口,就算我要收拾你,總統先生也說不出什麼來吧?他不僅不會阻止,還會拍手稱讚我收拾的好,收拾的妙,收拾的恰到好處。”

“這就是你選擇好好的人不當,轉去當狗的待遇。”

在聯邦,‘狗’其實冇有那麼大的羞辱性,說一個人是‘狗’,並不像東方那樣是明確的、**裸的辱罵行為。

但在聯邦,這麼描述一個人是‘狗’,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就對了。

布魯克林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已經不僅僅是嘲諷這麼簡單了,他這幾乎等於騎臉輸出。

尤其最後一句,險些讓溫士頓直接破防。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後,溫士頓、弗蘭克與布魯克林三人分道揚鑣,不複曾經的親密與信任。

溫士頓投靠總統先生,弗蘭克選擇暫時蟄伏,布魯克林屹立在風口浪尖之上。

三個人似乎都過得不錯。

但在內心深處,他們究竟認為現在更好一些,還是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合作更好一些?他們究竟會不會懷念以前?甚至隱隱有些惋惜?

冇有人給出答案。

但從彼此仇視的如此**裸來看,答案似乎已經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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