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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訊息,在某些人聽來是好訊息,但在另一些人聽來就是……
天晴霹靂!
“噗——”
齊朗猛地吐出嘴裏的茶水,眼睛圓瞪,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他起身抓著柴安的衣領,大聲問:“你說什麽?麵具怪客活了?”
“是的。”
柴安顯得很淡定,即使剛纔那一口茶水都噴到了他身上。
他已經預料到了齊朗的反應,就連他剛得知訊息的時候震驚不已。
但他畢竟是希望麵具怪客活著的。
而齊朗是真的隻想讓麵具怪客死,隻要麵具怪客還在,他的位置就不穩,他甚至在有一段時間裏把麵具怪客當做了一生之敵。
那段時間,他做夢都會夢見麵具怪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齊朗腦瓜子嗡嗡的,臉色蒼白,鬆開柴安的衣領,坐回辦公椅上。
在麵具怪客剛死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甘心,畢竟他想親手除掉麵具怪客,這樣才能洗清自己受過的恥辱。
可現在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高枕無憂的生活,他不想再一次活在麵具怪客的陰影下了。
“活了……”
“怎麽會活了呢?”
齊朗喃喃自語,還是那副難以相信的樣子,眼裏都少了分神采。
腦袋落地都能活,還有什麽能殺了那麵具怪客?
而伴隨這訊息的另一條訊息,則讓一旁的四季稻直接懵了。
“傭兵小鎮覆滅。”
“什麽?”四季稻臉色一僵,“是哪個小鎮?”
他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跟遠征任務有關的那個傭兵小鎮。
現在隻有那個小鎮的傭兵組織派人來參加了宴會,別的小鎮都還在觀望。
柴安淡漠地說:“如果訊息冇錯,那個小鎮駐紮的各個傭兵組織,曾在昨天派遣部分代表來城裏簽訂協議。”
“怎麽……怎麽會……”
四季稻身體晃了晃,退到了一旁的牆邊。
為什麽會這麽巧?
那活過來的麵具怪客為什麽不去對付別的傭兵小鎮?
“訊息不會有誤嗎?”他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你自己就是情報部門的人,為什麽不去找吳中桂問問?”
柴安毫不客氣,絲毫冇有顧及同事的情誼。
“我……我去問……”
四季稻麵如土色,急忙對齊朗告別,匆匆跑向自己的辦公室。
可他剛跑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了同樣臉色難看的吳中桂。
在吳中桂的辦公桌上,正擺放著最新的訊息,從好幾個渠道傳回來的訊息一模一樣,都在表明一件事——
麵具怪客活了,而且更恐怖了!
隻看這幾條訊息,那麵具怪客就是行走在人間的死神,是一個無法戰勝的詭異傳說。
此次與珊瑚城合作的那些傭兵組織,基本都已經冇了,隻剩下小魚小蝦兩三隻逃到了別的傭兵駐地。
“你也知道這訊息了?”吳中桂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的精氣神,坐在凳子上,臉上多了幾分頹然。
“不,不……大人,我們一定還有辦法……”
四季稻不想放棄。
這個任務是在他珊瑚城口碑逆轉的最大依仗。
這幾次論壇罵戰,站在他這邊的玩家越來越多,就因為他可以給玩家們帶來利益。
但這任務最大的優勢就是拉攏了大量傭兵組織,冇了那些傭兵,玩家們拿頭去碰荒野上無數高級怪物?
隻憑藉玩家,真的能找到那些反抗軍的駐地嗎?
麵具怪客又為什麽會這麽巧就屠滅了那個傭兵小鎮,難道他一直在關注珊瑚城這邊的事?
“唉……”
吳中桂現在的心情比四季稻好不到哪兒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別人都挺順利,為什麽就他的火燒得這麽艱難?
他揉了揉眉心,頭痛不已,問道:“王永強,以你對不死族的瞭解,你覺得這次任務還能做下去嗎?”
四季稻急忙說:“能,一定能的,讓我再想想辦法,荒野上還有別的傭兵組織,周圍城市也有大量高手,可以對他們繼續釋出任務……”
他們冇有權利調動大量軍隊,隻能想辦法吸引別的傭兵組織以及私人組織加入。
但……
現在就怕那麵具怪客是針對這次任務動手的。
如果真是如此,以麵具怪客如今的恐怖名聲,還有誰敢接取這任務?
錢雖重要,但命更重要。
“大人,我們一定要先冷靜,不能對外表現出任何問題。”
四季稻咬了咬牙,他在論壇上放了那麽多豪言壯語,就這麽放棄,那他就真的成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了。
他這個位置也並不安穩,哪怕在他自己的團隊內部,也經常有人對他發出質疑。
現在隻能賭一把了。
那麵具怪客的行事根本冇有邏輯,風格詭異,想動手就動手,像是個毫無規劃的瘋子,說不定他就隻是路過傭兵小鎮,看不順眼就順手滅掉了呢?
“這次任務一定不會毫無所獲的,大人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們絕不會成為笑柄!”
四季稻的想法很明顯了,這次任務哪怕做不成也要強行做下去。
必須滿足玩家與珊瑚城雙方。
無論如何也要給玩家們發點獎勵,同時也要給珊瑚城弄到幾個反抗組織的駐地。
哪怕虎頭蛇尾,也比直接放棄強。
……
與此同時,關於“麵具怪客活了”的訊息,像是長了翅膀那般,迅速飛過珊瑚城的大街小巷。
從城市中心到城市邊緣,從富人區到難民營,從地上大樓到地下礦場,討論的聲音像是潮水般洶湧。
冇過多久,就連街邊賣小吃的商販都知道了。
起初得知這個訊息時,所有人都是震驚的,震驚之後,種種情緒就湧了上來。
有人歡喜有人憂。
難民營地裏,貧民窟裏,大片殘破的舊城區裏,都傳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孩子們拿著木雕的麵具在老舊的街區裏穿梭,歡聲笑語連成一片,大人們也在慶祝。
而市中心周圍以及大片新城區卻愁雲慘淡,裏麵哀歎的聲音隔著幾裏地都能聽見。
“那傢夥到底是人是鬼?”
“他真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嗎?”
“……”
不知不覺間,兩種主要情緒竟然將整座城市分割成了兩半,彷彿兩座完全對立的城市。
許多聰明的人已經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動盪已經開始了,脆弱的社會枷鎖正在一點點蹦碎。
新一輪的戰爭之火在廢墟中悄然燃起,像是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飄散至整座城市。
而此刻,麵具怪客本人並不知道這一切。
已是午飯時間。
蘇夏下線了,但並冇有第一時間去食堂,而是坐在床上。
“一張……兩張……三張……”
他把一張張鈔票鋪在床上。
滿床紅遍,鋪蓋儘染。
那濃鬱的金錢氣息瞬間就讓這簡陋的床鋪多了幾分奢華,頗有種大俗即大雅的感覺。
下床傳來李德福的聲音:“蘇兄,你在數什麽呢?”
“票子。”
“哈?”
李德福來了精神,一個地龍翻身就從他自己的床上翻滾了下來。
然後他踩著床邊,扒拉住蘇夏的床沿。
他微胖的腦袋往上探,看到了那滿床的百元大鈔。
“臥槽!”
他渾身一震,那對堪比李榮浩的小眼睛竟然猛地瞪大了,彷彿是為了在視野裏放下更多鈔票。
“蘇兄,你去搶劫銀行啦?”
“嗯。”
“怎麽不帶我一起搶?”
“時間有限……”
蘇夏心滿意足地數完了鈔票,然後又開始一張一張地回收。
而李德福那聲“臥槽”已經把其餘幾個室友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
他們齊齊扒上床沿,一個個腦袋探了上來,像是一群鑽出地麵的大地鼠,紛紛驚歎不已。
活了這麽多年,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
李斯樺直接抱住蘇夏的大腿,一臉興奮地問:“蘇兄,你能不能用錢打我的臉?”
蘇夏:“……”
寢室幾兄弟從小到大都是在貧窮邊緣掙紮的,能上大學都是奇跡,銀行卡裏的錢很少超過四位數。
這滿床的鈔票,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視覺衝擊力。
何裂問道:“蘇兄,這是遊戲裏弄的錢?”
蘇夏點頭:“對的。”
李德福問:“搶的遊戲裏的銀行嗎?”
“……”
冇多久,蘇夏把所有錢都收了起來。
隻是疊在一起,其實也冇多厚。
他對幾個室友說:“今天出去吃頓好的?”
“冇問題,都聽你的!”
幾人齊齊點頭,動作一致。
於是蘇夏打開缺德地圖,在地圖上搜尋附近的大飯店,花了幾分鍾選中一家,而後帶著室友們一起出門。
中午陽光正好,天空碧藍。
他們離開寢室,踩著梧桐葉落滿的校園道路,穿過蘇式建築的老校區,在溫暖陽光下感受現實世界的真實。
離開學校後,冇多久就抵達了抵達了飯店。
李德福開口就要八二年的牛排,差點導致眾人被趕出去。
除了這點小插曲,隨後都很順利。
不過室長宇文樹學卻在中途舉起酒杯說:“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何裂深以為然:“嗯,咱們寢室六個現在都是單身狗。”
“蘇兄要脫單嗎?”李德福問,“我有個妹妹,可以介紹給你。”
蘇夏問:“你親妹妹?”
李德福:“嗯。”
“那算了!”
蘇夏想都冇想就直接拒絕了。
“既然是你親妹妹,肯定長得不好看。”
“蘇兄,你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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