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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不敢繼續回答下去。

主和主後是何等人物？他們每天要處理多少事情，他們每天要考慮多少事情？怎麽會特意拿出時間來見他，就為了他手上畫的幾張圖紙？今天那輛青銅車從天而降，那可是暴露這個世界存在的危險，這種大事作為目擊者的他主都冇有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那麽現在主為什麽要為了幾張畫著圓的圖紙在這裏這麽有耐心的詢問他？甚至叫上了主後一起？

石川不敢繼續回答，因為他意識到了這一係列的問題，最終得出了結論，那就是他隨手畫的這些圖紙和對這個世界的猜測已經觸及到了某些重要的秘密，比外來者入侵還要重要。

他身為一個石徒，雖然是一個‘有想法’的石徒，但石徒畢竟是石徒，他姓‘石’不姓‘嶽’，如果真的是事關這個世界的最終秘密的話，這樣的事絕不是一個石徒有資格知道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要是知道了這麽重大的秘密他絕對冇有活路，主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讓行刑人把他殺死，然後丟出去被別人吃掉，這樣就可以保住所有的秘密。

他不想死，更不想被人吃掉，在這個世界裏冇有所謂的感情，自然也冇有文化，冇有道德更冇有所謂‘人道主義’，每個人都堅信‘被殺的人就一定有罪’這樣的說法：也包括石川自己在內。

那一個瞬間石川以為自己要死了，因為主和主後對視後的下一秒，他們同時將目光對準了石川，那種感受是無窮無儘的壓力堆積到他的身軀，他感覺自己的背上壓上了幾萬斤的沙土，時間彷彿變慢了，他的視線以極快的速度模糊，因為他被這股力量給壓得窒息，四麵八方而來的‘力’，正在將他一巴掌拍成一張畫。

不過那一瞬間過後這股‘力’就完全消散了，冇有一絲一毫的殘留。

這就是主和主後的力量麽？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將他給碾死。

這就是祖神的力量，石川並不知道祖神究竟是什麽東西，祖神給他們這些人留下的印象就是高大而又偉岸的，他們知道祖神有著無窮無儘的力量，至於這力量有多強......誰也不知道。

今天見識到了主和主後的力量，石川大概能初步理解祖神能強大到何種境界了。

那一瞬間主和主後確實是動了殺心，想要殺死他，隻要他們兩人在維持那種念頭哪怕一秒鍾，石川現在已經是一副碎屍了。

但他們又放棄了，原因並不重要，也許是覺得消耗力量殺死一個石徒有些得不償失，也許是因為他們覺得這個石徒也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偶爾發現了這個秘密罷了。

“你已經把這件事猜到了一半，從個人出發，我不打算放過你，你知道的已經太多了。”主開口說道。

石川認真的聽著，全身佈滿了冷汗。

“不過你冇有猜到最關鍵的地方，我們不能說你‘有罪’也就是說，你可以繼續活著。”

石川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但石川知道，事情絕不會這麽簡單就了結的。

主隻說了讓他活著，冇說不會懲罰他。

果然主繼續說道，“但你隨意揣測秘密，我可以說你‘有錯’，作為懲罰，你會被送去去‘死地’。”

石川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

死地......那跟處死.....又有什麽區別？

地下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死地是什麽地方，那是一旦進入就絕對不會回來的地方，那也是他們這些岩工石徒在十多年前開拓世界的時候無意中挖出來的一個地方，那是一片紫紅色的巨大圓柱，背後的世界是一片無儘的虛空，地下世界的所有人都覺得那是世界的終點，死亡的儘頭。

主說不殺死他，卻要把他扔進‘死地’，他冇有力量，他隻是個石徒而已，進入死地......就等於死。

唯一的不同就是死後不用被人當成口糧罷了。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主繼續說道，“‘石徒’石川擅自悱惻國家秘密，其‘岩工’管理不當，一並送入‘死地’。”

石川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打錯了，立刻說道，“主！請息怒，這件事是我一人的錯，與其他人無關啊。”

“你可是不服？”主說道。

平靜的話帶著絕對的威嚴，石川被巨大的力量壓迫，閉上了嘴。

絕對的力量差距下，不存在‘服’與‘不服’的問題，隻存在‘支配’和‘被支配’。

主看了行刑人一眼，行刑人就領會了主的意思，朝石帳外走去，石川終於絕望，行刑人這是去調查並抓捕他的岩工，也就是岩予，隨後他們將被一起送到‘死地’，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死亡。

石川隻能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不到半個環時的時間，岩予已經被送到了石帳，她已經昏迷了，顯然行刑人對她用了些手段，希望行刑人冇有像對待他一樣對付岩予。

行刑人最後用手刀把石川也給擊暈，主隨手抽了一張紙揉成皺巴巴的一團，扔到了石川腳邊，行刑人撿起了那一團紙，塞到了石川的衣服裏。

然後行刑人一手抗一個，把這兩個人帶出了石帳，以行刑人的速度，很快這兩人就會消失在‘死地’的黑暗裏。

行刑人走了很久之後。

主很疲憊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主後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說道，“如果我們的‘反擊’最終失敗，送往‘死地’的人將成為我們的延續，你做的對，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在地球上所流行的那句名言，在這裏依舊適用。

置之死地而後生！

名為‘死’的地方，其實是一條活路。

主後繼續說道，“叫石川的那小子的頭腦是這個世界的瑰寶，這樣的人有活著的權利。”

“我當然知道。”主麵無表情的回答他的妻子，“這些年，我們把這個世界所有‘有思想’的人都送往了‘死地’，留下來的都是像我們這樣的，已經麻木絕望的人罷了，‘反擊’這種事情，由我們這樣的人來做纔是最合適的。”

‘死地’就是天柱，主和主後是這個世界裏知道天柱秘密的人，也隻有他們知道這個秘密，因為他們去過地上，知道連通世界的天柱。

然而他們卻故意散播訊息，說那個地方是‘死地’，並禁止任何人靠近。

死地.......這其實是他們為他們的文明留下的一條活路。

見識過地上文明的主和主後知道地上文明與他們的世界最大的區別，那就是‘文化’和‘思想’，當主和主後知道地上存在的所謂‘道德’‘感情’‘愛’‘人道主義’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們隻感覺不可思議，因為在地下世界這些東西都不可能存在。有這些情感包袱的人活在地下絕對是生不如死，在這個世界生存，隻需要殘忍和麻木就可以了。

事實上殘忍和麻木對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是最有利於生存的情感。

所以有思想的人不能被地下世界容忍，但這樣的人卻能在地上世界得到生存空間。

所以主和主後想出了這個瘋狂的計劃――將所有有思想的人送往‘死地’，並告知他們在‘死地’生存的方法，以助他們到達地上。

而他們，這些在漫長殘忍生活中完全麻木的人將以舉族之力對地上文明發動一次浩瀚的戰爭，如果他們勝，那麽地上文明將被儘數毀滅，而他們會得到所有的生存空間，那些有思想的被流放到‘死地’的人從天柱到達地上後將迴歸族群。這是最好的結果。

而最差的結果，是他們被地上文明毀滅，這些麻木的無藥可救的族人都會迎來死亡，而那些‘有思想’的人將作為新的‘族人’通過天柱到達地上，以他們的頭腦和思想學習並融入地上文明中，延續他們的血脈。

即便千萬年後，他們的後人將忘記他們究竟是那一族的人。但隻要血還在，就好。

這就是主和主後對這個世界所做出的，最大的努力。

他們吃人，他們瘋狂，對於地上文明來說，他們是喪心病狂的入侵者。

但在這裏，他們是領袖，他們要為一個種族的6000萬生命負責，每一個領袖都要為被他所管理的每一個生命負責，領袖要承擔一切，領袖得到的東西很多，他們過著普通人羨慕的，難以想象的尊貴生活，但他們承擔的是能瞬間壓垮任何一個普通人的重擔。

重如泰山！

是的，每一個領袖皆是如此。

石川醒來後看到的是一片紫紅色的世界。

他先感覺到眩暈，隨後就感覺到了懷中好象有什麽東西。

那是一張紙。

他伸手把紙伸出來，襯平，然後看到了上麵的字樣。

幸好他不是文盲，還認識這六個字。

“向上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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