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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勢力的衰弱,往往伴隨著另一個勢力的崛起,軍權更替,王朝興衰,鬥轉星移。
三晉之地,有一個組織在短短十數天風聲鶴起。
日落黃昏,天邊抹上了一層金燦燦的色彩,照亮了一張冷峻肅殺的麵龐。
“他是誰?”
白鳳望著麵前的墓碑,皺了皺眉,詢問道。
另一個碑他認識,韓國曾經的九公子,韓非之墓。
咯咯!
膈人的刺耳聲音響起,衛莊手握鯊齒,神情冷漠,在石碑上刻下了一個名字。
“是他。”
白鳳麵容微凜,一段模糊的記憶油然而生。
這個名叫周旬的人,是韓非一手提拔起來的,在當年左司馬劉意死後,最終韓非爭到了這個位置。
任左司馬的就叫周旬。
不過後來他和墨鴉離開了韓國,並不知曉韓國的情況。
直至昨晚,衛莊去往了大將軍府,今日再次見到他時,已經在這裡,多了一座墓碑。
“韓國最後的忠臣,可笑的理想與稱呼。”
最後一筆落下,衛莊滄桑的眼中劃過一絲嘲弄,幽沉的道:“弱者隨著流水逝去,不會被曆史銘記,他們始終不明白,方今世道,強者方得永存。”
韓非就是這樣一個人,明知秦國是一個危險之地,自身冇有足夠實力卻硬要去闖。
最後為這樣一個國家把命丟了。
“一個懸賞,墨家钜子六指黑俠。”
白鳳看著衛莊魁梧的背影,輕聲說道。
“這是逆流沙第一個真正的對手。”
鯊齒插進泥土裡,衛莊雙手握著劍柄,緩緩說道。
之前不過隻是逆流沙的開胃菜,目標毫無挑戰性。
六指黑俠,將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他的鯊齒從不挑食。
“不過,這一次的顧主貌似是......”白鳳的話語戛然而止。
同時,衛莊微微側眼,目光向後看去,餘光中,一名華貴女子出現在了身後。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悅耳的稱讚聲:“逆流沙主人,果然名不虛傳。”
“陰陽家。”
衛莊緩緩轉過身,銳利的雙眼微凝,盯著眼前的女人。
“既然他已經中了你的六魂恐咒,又何必多此一舉”
焱妃一襲暗藍色長裙,氣質華貴,紅唇輕動:“他是墨家钜子,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六指黑俠,他的死,需要一個過得去的說法。”
“所以,你就找逆流沙來背這口黑鍋。”
衛莊眼神頓時一冷,沉聲說道。
白鳳忌憚的看向焱妃,感覺渾身發涼,墨家的钜子不提有多難殺,光是諸子百家之一的墨家,逆流沙若惹上,隻有無儘麻煩。
這是一件對逆流沙冇有任何意義,且作死的事情。
女人可真險惡!
“衛莊先生創立逆流沙,經此一役,逆流沙在江湖上必然會名聲大噪,想必會有更多大主顧上門。”
一改在家裡的裝扮,焱妃無形中那股天生的華貴氣質,強大氣場令人不敢輕視,長髮低束,細長的柳葉眉如畫,雍容絕美的臉完美得冇有一絲瑕疵。
然而,衛莊對女人毫無興趣,漂亮的女人對於他來說不過粉紅骷髏。
手臂抬起,衛莊舉著鯊齒指向焱妃:“很抱歉,我對陰陽家的印象不太好。”
“對陰陽家的印象,而影響逆流沙的發展,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焱妃緩緩將雙手安放在腹部,儀態端莊,輕聲說道。
“逆流沙的生意不需要你來操心。”
衛莊冷漠的說道:“我要一個答案,你令我滿意,這個交易逆流沙便無償接下。”
焱妃美眸靜靜的看著衛莊。
“韓非的死,與陰陽家有無關係。”衛莊沉聲道。
焱妃沉默了片刻,看向那座墓碑,旋即輕抬臻首,道:“他的死牽扯甚廣,最直接的,與秦國當今廷尉、陰陽家月神有關。”
“???”
話落,白鳳似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雙眼微微睜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前麵這個女人。
月神不是秦夜的妻子,也是陰陽家的人嗎?
什麼意思?
白鳳懵了,一時分不清這些人的關係。
他終究離開中原太久了,何況他的性格就註定不願意去瞭解這些事。
衛莊那雙狠戾的雙目微微閃爍,嘴角微微上揚,有點意思,這幾年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當年秦夜成婚,可謂舉世矚目。
這纔不過幾年?
當然,他是不會同情的,紫女那事還記著呢!
“我很好奇,據我所知,六指黑俠與他見過麵,關係不說極好,也是不錯。”
衛莊目露玩味笑容,語氣透著幾分好奇。
前些年他可冇閒著,鹹陽的‘帝師論道’,那張報紙他記憶尤深。
“衛莊先生隻需殺死他即可。”
焱妃淡漠的說道,冇有滿足衛莊的好奇心。
對她來說,夫君大過一切,阻礙夫君實現自己理想的,都不該存世。
六指黑俠屢屢阻礙秦國東出的腳步,夫君不忍心下手,她來。
作為秦時狠人之一,焱妃外表端莊賢淑,是一個儘心儘職的好妻子,可她的東君身份,是一團吞噬生命的毒火。
大司命是殺低段位的人,虐菜選手。
而陰陽家東君,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高階局。
......
不同於六指黑俠被盯上了,刺客之一的田光雖然冇落到六指黑俠那般境地,可也差不到哪裡去。
在一處無際的山林中繞了幾圈路,確定暫時甩掉羅網的人後,方纔去到一處屋子。
進到屋內,裡麵十分簡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凳子外,彆無它物。
房間的主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些,隻要能夠住下去即可。
田光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不多時,水杯的水見底了。
田光也站了起來,目光平靜,緩緩朝外麵走去。
咯吱!
清脆的開門聲仿若終曲,田光看到了包圍了他的羅網殺手們,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一道道強大的氣息為首,甚至有一道氣息和他差不多。
“農家俠魁,竟敢刺殺我秦國帝師,找死!”
一名戴著亮黑色鬼臉麵具的羅網殺手沉聲說道。
“你們羅網曾經不也刺殺過嗎?”
田光風輕雲淡的說道,臉上透露不出一絲慌張,神態輕鬆隨意。
這時,羅網殺手中,走出來一名麵容較老的人,留有八字鬍,腰間處繫著一串珠子,佩戴一把長劍,握著劍的大手粗糙有力,虎口處有明顯的繭子,是劍客常年握劍導致。
“你看上去不是他們中的人。”
田光平靜的說道,同時拔出了劍。
一股豪放而霸道的劍勢瞬息間爆發,田光也不等回答,身形爆射而出,殺向那個老殺手。
鏘!
一抹寒光閃爍,老殺手迎向田光。
“大人,他會不會手下留情,畢竟他曾經是......”
一名羅網小弟看向戴著黑色鬼臉麵具的羅網殺手,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你無需多管,做好自己的本分。”
戴麵具的羅網殺手平靜的說道。
羅網小弟聞言,不再多說。
此時,交手的二人已經對決了十數招。
噗嗤!
田光一個不察,被老殺手刺中了一劍,氣息頃刻間萎靡了不少。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田光打出厚重的一掌。
這充滿雄厚內力的一掌,重重的拍在老殺手胸口。
“噗!”
老殺手身形彎成弓形,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老殺手用力抬起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鬼臉麵具。
“任務已經完成,準備撤離。”
為首的羅網殺手看著他,宛如一個冇有感情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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