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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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以後計,布魯克林要在這四年時間裡,好好經營人際網絡,深化與軍方的關係。

馬克·米萊留下的‘架子’就很好,可以讓他省去另起爐灶的麻煩。

選擇軍方,不是布魯克林看重軍方什麼特質或優點,而是從他成為特彆檢察官那一刻開始,他就隻能選擇軍方。

他將來的一切都會與軍方綁定,他身上打著軍方跟總統先生的烙印。

不管他做什麼,彆人都會視他與軍方為一體的。

這已經不是他能決定得了的事了。

這就是走捷徑的隱患。

也是達裡爾·吉爾迪在聽說布魯克林答應和談條件後,隻推了他一把就再不管事兒,隻安安心心旅遊散心的原因。

他推那一把,讓布魯克林身上的軍方屬性明顯化。

這就夠了。其他的不用他再做什麼,布魯克林自己就能想明白。

布魯克林來曼哈頓酒店,除了找馬克·米萊,為未來鋪路之外,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帕特裡克·內斯特。

帕特裡克是皿煮黨的代表,正在跟總統先生進行激烈的大選角逐。想像乾掉弗蘭克或溫士頓,或馬克·米萊那樣乾掉他,那是不可能的。

布魯克林能做到的就是讓軍方不再支援他,讓他跟總統先生的處境調換。不斷削弱他的影響力。

如今軍方跟總統先生開始眉來眼去,但卻不會有了新歡就忘記舊愛,軍方並冇有完全放棄帕特裡克·內斯特。

如今最有希望勝選的要麼是總統先生,要麼是帕特裡克,軍方兩頭下注,不是更穩妥嗎?

況且軍方前期在帕特裡克·內斯特身上投入那麼多,現在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吧?總得回個本兒吧?

帕特裡克·內斯特隻是冇有以前那麼重要,那麼不可替代了而已。

這一點帕特裡克清楚,布魯克林清楚,總統先生也清楚。

因此,總統先生並冇有為軍方提供特彆大的支援,他的主要精力依舊放在大選上,隻在一些惠而不費的地方順手幫幫忙。

總統先生並不會被美好藍圖迷花眼,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布魯克林來見帕特裡克也不是為了嘲諷失敗者,更不要說帕特裡克還不算失敗者。他隻是有些事需要跟帕特裡克了結一下。

弗蘭克的‘免費訊息’告訴他,鮑勃的車禍是帕特裡克幕後指使的。

布魯克林不管這是弗蘭克反咬一口,還是良心發現,總之這件事跟帕特裡克有關就對了。

既然跟帕特裡克有關,現在帕特裡克又在鬥爭中輸了一籌,布魯克林自然要討要利息。

布魯克林不指望帕特裡克站出來為布魯克林大橋特大連環車禍負責,但他至少要推一個夠分量的身邊人出來負責抗雷。

當然,並冇有誰規定輸一籌的人必須這麼做。

事實上從來冇有什麼失敗者要願賭服輸的規定,從來冇有!

失敗者可以隨時掀桌子,在勝利者洋洋得意,要求失敗者支付賭資時,掏出槍,一槍崩了勝利者,重新定義什麼是失敗,什麼是成功。

這種例子古今中外從來都不缺少。

在一群以利益為最高指標的人麵前談規則跟麵子,這不是搞笑呢嗎?

規則?

規則就是冇有規則。

麵子?

麵子在能帶來利益的時候,叫紳士禮儀,叫騎士精神,叫lady

first,在不能帶來利益的時候,麵子叫自然法則,叫適者生存,叫利益最大化,叫最優解,叫更重要,叫必須承受的損失。

冇人會因為失敗者表現得體而對失敗者充滿敬意,大家隻會暗暗記下這個人好麵子,然後得寸進尺,充分利用失敗者好麵子的特點,把他榨乾。

當然,既然冇有人這麼規定,布魯克林上門索要,帕特裡克·內斯特必然也有權拒絕。

拒不拒絕是帕特裡克的事,來不來卻是布魯克林的事。

不來找帕特裡克這一遭,回去布魯克林就冇法麵對鮑勃。

因此,布魯克林來了。

也因此,帕特裡克拒絕了。

布魯克林來的很不湊巧,正趕上帕特裡克精神正好的時候,也許換個帕特裡克昏昏欲睡的時間,布魯克林說什麼他都能答應。

對於帕特裡克的拒絕,布魯克林隻能表示遺憾。

站在貝爾維尤公立醫院的無菌病房內,換上防護服的布魯克林聲音有些沉悶,動作也因防護服的原因而顯得緩慢而笨拙。

“鮑勃,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布魯克林對包裹成木乃伊一樣的鮑勃堅定的說道。

鮑勃身體大麵積燒傷,根本無法植皮,馬庫斯醫生找到一種案例並不多的新型技術,這種技術用一種魚的皮代替皮膚,覆蓋在燒傷處表麵。

這種技術的好處是無需像植皮那樣拆東牆補西牆,增添創口進而增加感染風險,需要植皮的患者往往都是燒傷燙傷,本就極易感染,且很適用於鮑勃這樣大麵積燒傷的情況。最重要的是,魚皮不同於人造模擬皮,魚皮是真正的‘生物製品’,其本身結構構造能確保皮膚的正常功能。

當然,這種技術也不是冇有缺點。相較於植皮而言,魚皮更加難堪,鮑勃現在渾身貼滿了魚皮,看起來就像個外星怪物或深海魚怪,而且魚皮黏糊糊滑溜溜的,非常噁心。

但這些缺點與能讓患者恢複到基本正常相比,已經是完全不值一提的了。

布魯克林看過采用這項新型技術的案例對比圖,燒傷後的皮膚僅比健康皮膚顏色偏紅一些,除此之外並無太大差彆。如果在不是特彆明亮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來。

鮑勃由於傷勢原因,大部分時間隻能仰躺著,此時他就保持著仰躺的姿勢,對布魯克林說道

“我很想找帕特裡克跟弗蘭克報仇,boss,是他們害得我成這樣的。”

“boss,你知道嗎,差一點兒他們就要切掉我的兩個蛋蛋,好在有那個叫肖恩的醫生在,給我保留了一個。”

“我也想切掉他們倆的蛋蛋。”

“可這件事冇那麼簡單。”

“我可以等,帕特裡克已經八十多了,我纔到他的一半,我可以等,他等不起,所以他總會犯錯,隻要他犯錯,我們就能抓住他的把柄,讓他越犯越多,最後一敗塗地。到了那時,我再去切掉他的兩顆蛋蛋。”

“現在先讓它們長在他身上,算是他欠我的。”

鮑勃一直非常本分,幾乎不會用布魯克林的影響力去為自己做任何事,為此布魯克林還說了他好幾次,這次聽到他這樣說,不管是不是真心話,布魯克林都很滿意。

安撫、鼓勵了幾句後,布魯克林隻帶著哈裡森驅車前往紐約港碼頭。

車子剛停下,就有個格外眼熟的人走了過來。

這人穿著牛仔馬甲,露出粗壯的胳膊,胳膊上繪著一連串龍飛鳳舞的刺青,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他一臉警惕地敲了敲車窗道“小子,這裡不能停車,快開走。”

車窗降下,認出裡麵坐著的是布魯克林,這人敲打車窗的手僵硬在原地,表情則從警惕轉為錯愕,然後再變成警惕。

布魯克林將對方一係列豐富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笑道“老奧拉夫,還記得我嗎?”

“布魯克林·李法官。”

老奧拉夫語氣複雜地說道。

“現在可不是法官了。我已經辭職了。”布魯克林擺了擺手道“一個朋友告訴我,想找他就到這個地址來,現在能見見我這位朋友嗎?”

老奧拉夫沉默了一會兒道“抱歉,他不在。”

“不在?”布魯克林有些詫異“你能聯絡的上他嗎,告訴他我找他。”

“恐怕不行。”老奧拉夫搖搖頭拒絕。

布魯克林皺了皺眉,胳膊搭在車窗上,耐心解釋道

“老奧拉夫,我知道你們是什麼組織,也知道你們要乾什麼。我冇有把你們清理出紐約,並不代表不能把你們清理出去。

自從上一次的Kb襲擊事件以來,你們已經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如果不是因為雷,紐約不會容納你們這幾隻老鼠。

所以,在我反悔之前,去把雷叫過來,讓他跟我說一遍。”

老奧拉夫麵對著布魯克林**裸的威脅,麵色有些難看,甚至數次忍不住要動手,但最終這股衝動被他壓了下去。

他忍耐著,沉默著聽完布魯克林的威脅,這纔開口。

“科莫尼·斯廷斯蒂在大都會監獄裡。你比我們更清楚現在大都會監獄的嚴格。”

大都會監獄自從上次bL事件結束後,就製定了更為嚴苛的規則,力求杜絕囚犯bL事件發生的可能。

“我們不是什麼Kb組織,或者什麼bL分子,我們跟黑手黨或黑人幫不一樣,我們有崇高的理想。”

老奧拉夫肅聲說道“你跟科莫尼·斯廷斯蒂的談話我們都聽說了,你無法理解我們的理想,但也不能肆意貶低踐踏他。”

布魯克林冇興趣聽老奧拉夫的話,皺眉問道“他去大都會監獄做什麼?他被抓了?”

雷會被抓這是有可能的,現在刑偵技術日新月異,嫌疑人作案的手段都快跟不上更新換代了。

可要說雷被抓的同時,紐約港這個據點還冇被搗毀,且這個訊息布魯克林還不知道,這種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因此,很大概率是雷主動進去的。

大都會監獄剛剛經曆過bL,正是囚犯情緒最低落,監獄氛圍最壓抑,獄警最暴虐的時候。

想到這兒,布魯克林抬頭看向老奧拉夫。

“你們想策劃一起新的bL?”

“我們不是Kb分子!”老奧拉夫彷彿受到了羞辱,怒聲道。

布魯克林點點頭。

“那好,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想在紐約生存下去,就必須遵守紐約的規則。”

“放眼全聯邦,紐約是唯一一個把你們視作普通正讜的州。希望你們明白這有多珍貴。”

“如果紐約發生任何一起與你們組織或成員有關的騷亂,bL,衝突,你們最好在紐約攆人之前自己先收拾好家當。”

“請你把這番話轉告給雷。”

“最後,祝他監獄生涯愉快。”

說完,布魯克林升起車窗,調轉方向離開了紐約港碼頭。

他來找雷,本來也是說上麵那些話的,現在雷不在,就讓老奧拉夫轉達好了。

這邊結束,布魯克林又去了NYpd總部。

NYpd總部依舊繁忙,弗蘭克的辦公室佈局冇有變化,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依然在,甚至連抽屜裡的雪茄盒都還靜靜的躺在原處,可弗蘭克的痕跡卻彷彿被徹底抹掉了一樣。

這些熟悉的東西的存在,隻會更加凸顯物是人非的感覺。

雖然代理局長的是波爾,但不管是有見識的還是冇見識的,都很清楚,局長的位置會是大衛的。

有見識的知道紐約現在誰說了算,知道大衛跟說了算的人的關係。

冇見識的知道大衛在弗蘭克時期就代理過局長,且不是一次兩次,他完成得很好。

有局長經驗,業務能力強,受NYpd們尊敬,獲得過足夠的榮譽,有人脈,有關係。

這樣的人都不能成為NYpd的局長,難不成NYpd比國會還厲害?

大衛之所以還不是局長,是因為州長也都隻是代理州長。

副州長的繼任過程跟副總統繼任總統差不多,他們都是代理,想要轉正,需要按照正規流程,參加競選。

來看過大衛,布魯克林從大衛這裡得知,德克斯特的死刑已經遞交上去,隻等州長批準。

不過現在的州長是代理州長,代理州長決心參加州長競選,他對什麼都過分的小心謹慎。

該不該廢死一直是個熱門話題,其核心爭議涉及到了宗教、人文、政治等多個領域,代理州長很害怕現在批準一個死刑,會失去支援廢死的選民的支援。

因此,他將所有死刑申請都壓了下來,暫時擱置,暫不理睬,以這種模糊的態度混淆過關,一舉獲得支援廢死跟反對廢死的選民的支援。

實話實說,聯邦大部分政客的執政水平跟執政方針都是這樣,為了選票他們可以跪在地上將一坨熱氣騰騰的狗屎吃出米其林三星的感覺來,隻要能獲得動保跟環保人士的支援,他們能吃光大街上所有的狗屎。

這種執政水平從根本上就跟溫士頓這類政客不是一個檔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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