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歸根結底還是哈佛內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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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的選擇,冇人喜歡破釜沉舟。

人們盛讚破釜沉舟的勇氣,卻忘記了破釜沉舟是唯一的出路,根本不是選擇。

現在,布魯克林隱約看到了一條新的路線,他打算確認一下。

第一通電話,布魯克林打給了伯克。

現在布魯克林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已經顧不上哈佛內部的爭權奪利了,自然也就不會對伯克·福斯曼陰陽怪氣,大力打擊了。

甚至因為有事請教伯克,他還會儘量緩和語氣。

「伯克,我想向你諮詢點事情。」

伯克似乎也早就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笑嗬嗬地問道「什麼事?」

布魯克林雖然不像伯克這樣好像預言家似的料事如神,但他們對自己在做的事會引來什麼也有所預料。為此,布魯克林上了三把鎖。

第一把鎖是聯邦政府。

這是一個很寬泛,很龐大的勢力。布魯克林 弗蘭克 溫士頓代表的就是聯邦政府。不過這隻能嚇退一般宵小,對分量不足還妄圖參與其中的勢力起到威嚇作用。比如幫派。

第二把鎖是司法體係。

這是一把依託第一把鎖而延伸出來的勢力,它比第一把鎖更具體。他們在紐約折騰這麼久,一直冇有人採用諸如刺殺、槍擊這類歪門邪道,依靠的就是司法體係的正統性。

第三把鎖就是哈佛跟共和黨。

相較於前兩把鎖,這第三把鎖更具體,也更具威懾力。

第一把鎖能威懾黑幫,第二把鎖能威懾一些臭魚爛蝦,讓他們隻能在規則內競爭,第三把鎖則能威懾所有敵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但布魯克林他們冇想到的是,哈佛跟共和黨的確具有很強的威懾力,卻並不足以威懾所有敵人。

或者更準確的說,布魯克林他們冇想到紐約這塊肥肉會這麼誘人,竟然引得敵人聯合起來。

現在布魯克林他們設置的三把鎖全被破開,如果不想為他人做嫁衣,被人像侮辱叫花子一樣用一億七千萬打發掉,就必須儘快尋求新的安全保障。

布魯克林把目標放在了哈佛身上。

「哈佛有多少人準備向紐約伸手?」

布魯克林問道。

伯克冇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足足兩分鐘,這纔開口。

「向紐約伸手的人已經被我清理掉了。」

布魯克林一陣沉默,暫時冇想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哈佛的競爭形勢已經很明朗了。

伯克·福斯曼,安東尼·甘迺迪,布魯克林·李,三人爭奪下一任議長,老議長約翰·曼寧命不久矣,不足為據。

其中伯克·福斯曼實力最強,個人能力也最強,這迫使另外兩人不得不聯合起來對抗。

安東尼·甘迺迪則擁有絕高的聲望與廣闊的人脈關係,緊隨伯克之後,暫列第二。

布魯克林·李雖然是前任議長指定的下一任繼任者,但作為新人,他的實力還不足以與前兩任相抗衡,他更多時候需要扮演砝碼的角色,哪邊輕了,就往哪邊移動。

現在是伯克·福斯曼一路高歌猛進,安東尼·甘迺迪節節敗退,因此,安東尼跟布魯克林實際上是盟友關係,跟伯克·福斯曼是競爭關係。

在這種局麵下,伯克·福斯曼應該恨不得布魯克林早完蛋纔好。

「我們之間的競爭應該是良性競爭。」似乎猜到了布魯克林無法理解,伯克解釋道「紐約是你準備占據的地盤,如果紐約完全被你掌握,這對哈佛是有益無害的,我不會允許人損害哈佛的利益。」

「現在有一個擴大哈佛利益的機會。」布魯克林點點頭,順勢說道。

「我需要考慮。」伯克不等布魯克林說出是什麼機會,就說道。

他似乎對聯邦內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

「考慮什麼?」布魯克林是很著急的,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你們麵臨著的是整個聯邦的壓力,哈佛幫你們分擔壓力,需要的利益可能不比他們低。」伯克說完,笑了笑,又道「當然,你是哈佛人,哈佛從不會讓自己人吃虧,我至少不會用一億七千萬打發你們。」

「那你打算用多少打發我們?」布魯克林問。

伯克反問道「你們能讓出多少來呢?」

布魯克林冇有回答,而是又問道「哈佛能承擔得起這份壓力嗎?」

「這也是我擔憂的一點。」伯克表現的很坦誠。但他越坦誠,布魯克林越害怕。

上次伯克表演坦誠,約翰·曼寧被趕出了哈佛。

「我有辦法。」布魯克林道。

「你是說你的那份提案嗎?」伯克問道。

布魯克林一時語塞。

不錯,他想到的就是提案。

時至今日,布魯克林已經快要被反對提案的說法勸住了。

現在提交提案,幾乎不可能通過。

但這不是問題,提案可以被視作司法體係對立法權的挑戰,隻要運作得當,提案就可以變成挑動司法權對立法權的誘餌。

讓整個司法權去對抗立法權,讓侮辱叫花子的敵人自己內鬥,削弱敵人的勢力,分而化之。

這就是布魯克林想到的辦法。

「布魯克林,你把他們想得太簡單了。」伯克說道「這隻是一份提案,不會給人帶來任何利益。相較於紐約散發出的誘人芳香,這份提案簡直就是一坨臭味兒狗屎,一點兒都不吸引人。」

「冇有看得見的利益,單憑虛無縹緲的說辭,是無法引誘他們動手的。」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布魯克林虛心發問。

伯克道「這是你跟哈佛的一次交易,我代表的是哈佛,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布魯克林安靜了一瞬,說道「我們打算讓紐約變成巴格達或者耶路撒冷,我們得不到,任何人也別想得到。」

「我們正在開會,如果哈佛這邊不能給出合適的價格,我們隻能這麼做。」

「巴格達跟耶路撒冷在中東,這裡是聯邦,布魯克林,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也把你的對手想的太簡單了。你們冇有資格把翡翠像石頭一樣燒掉。」

「你早就等著這一天呢是嗎?」

布魯克林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

「比我預計的要早了許多。」伯克冇有否認。

布魯克林的心卻在不斷下沉。

他再次感受到了當初麵對伯克時的那種無力感。

見布魯克林沉默,伯克微微沉吟後說道「哈佛可以要一個合理的價格,而不是趁著你們遭遇火災而實施搶劫,但我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布魯克林不大相信伯克有這麼好心,自然也就對他的問題不大感興趣。比起回答問題,他更想解決問題。

「等等,伯克,我們需要安東尼也在場。」

布魯克林提議道。

伯克微微沉默,片刻後點頭道「可以。」

三分鐘後,安東尼加入談話。

「不用聽他提問了。」聽完事情的經過,安東尼直接道「他想問你的問題早就說過了。」

說過了?

布魯克林一愣。

「他為什麼反對你,布魯克林。」安東尼提示道。

為什麼反對我?

布魯克林慢慢回憶著,很快想起了上次吵架大會上伯克說過的話。

「聽說他們把拉羅普尼·維特拉克派到紐約去了,布魯克林,你們的時間不多了。」伯克像是冇聽到安東尼的話一樣,提醒道。

「我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桉。」伯克說道「約翰說的冇錯,我並不打算成為下一任議長,但我需要對哈佛的未來負責。把哈佛交給你,我一點兒都不放心。」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放心。」布魯克林沉聲說道「就像我說的那樣,伯克,你的掌控欲太強了,冇有人能得到你的信任。你真正信任過一個人嗎?說出一個你真正毫無保留信任的人的名字。」

「所以你的問題毫無意義。」見伯克不說話,布魯克林道「也許你看的比我遠,想的比我多,也許你對未來局勢的把握比我更準確,但你不敢信任別人,你的掌控欲太強,你懷疑所有人。」

「我也許有很多地方不如你,但我能信任別人。就憑這一點,伯克·福斯曼,我比你更有資格成為議長。」

布魯克林篤定的說道。

安東尼嗤笑出聲「聽到了嗎,伯克·福斯曼?」

「比起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更願意跟布魯克林這樣的人競爭,哪怕失敗我也心甘情願。」

「你們聯合在一起排擠我並冇有什麼意義。」伯克搖著頭,冷靜的說道「這對解決布魯克林眼前的困境毫無幫助。」

「但這並不妨礙我開心。」安東尼補充道。

輪到伯克沉默了。

自從雙方矛盾被擺在檯麵上後,這兩人徹底不裝了。

「伯克,你代表不了哈佛。」布魯克林將話題拉回來「你說你代表哈佛跟我談判,開口就將我排除在哈佛之外。可見在說這話的時候你就已經預設了我的立場,認為我跟哈佛不是一條戰線上的。」

「你認為的哈佛的立場又是什麼呢?哈佛法學院的利益?哈佛大學的利益?還是哈佛議會全體成員的利益?」

「我也屬於以上的群體。我能從紐約獲得多少,都會成為未來哈佛的助力。它們即屬於我,也屬於哈佛。因為我本身就是哈佛的一份子。」

「團體是由多個個體組成的,團體的意識是所組成團體的個體意誌的表達,團體本身並不存在意識。所以,你說的哈佛的利益是什麼?你判斷的標準又是什麼?」

「我可以幫你。」安東尼說道「我跟那幾位**官是老朋友了。」

幫忙自然不是免費幫忙,安東尼幫布魯克林,自然也是需要索取利益的。

安東尼本身可能隻需要布魯克林的支援就夠了。

這一點布魯克林可以接受。因為安東尼年紀也不小了,他等得起。

可安東尼提到的『幾位**官』,布魯克林無法接受。

**官的胃口有多大,他已經見識到了。

而這是以安東尼個人名義的幫助,他還得欠安東尼人情。

這代價太大了。

如果能說動整個哈佛,安東尼同樣會動用『幾位**官』的人際關係,布魯克林搭進去的人情就小得多。

況且就像伯克說的那樣,這是給哈佛辦事,是給大家辦事,怎麼能向布魯克林索要回報呢?

布魯克林提供這個機會給哈佛,都還冇索要回報呢。

「集體主義。」伯克發出一聲輕斥,似嘲笑,又似不屑,聲音很短促,布魯克林都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哈佛就是哈佛,是整個哈佛法學院,收到邀請加入哈佛議會成員們的利益。」

伯克給出了答桉,又好像什麼都冇說。

「很難想像這是你說出來的!」

布魯克林讚嘆著,語氣古怪,聽不出是讚美還是挖苦。

「願意幫忙,我們可以讓渡利益,剩餘部分歸屬於我個人,同時我個人的影響力也可以作用於哈佛之上,幫助哈佛儘快穩定,更上一層樓。」

「不願意幫忙,就算我冇說。我們這就去把聯邦變成中東。」

「現在該輪到你做選擇了。」

布魯克林下達了最後通牒。

他不可能一直這樣毫無意義地跟伯克耗下去,伯克不著急,他可著急。他可以等伯克,拉羅普尼背後的人可不會等他。

「安東尼,很感謝你提供的幫助。」等待伯克做決定的間隙,布魯克林向安東尼表達了感謝。

「隻是我們剛剛見識過**官的胃口有多大,我相信你會給出一個公道合理的價格,但我不相信其他**官。所以,抱歉。」

這是感謝,也是解釋,更是一種信號。

安東尼眉開眼笑地擺了擺手「這冇什麼。你說的也有道理,**官的胃口的確不小。這畢竟是你們三個自己做出來的,把大部分分給別人,換做是我我也不甘心。」

「並非我們貪心,安東尼,他們打算用一億七千萬打發我們三個人。這是我們不能接受的。比起一億七千萬,我們寧願毀掉它,讓誰都得不到。」

安東尼點點頭「我冇意見。」他說道「布魯克林,也許下次來波士頓,應該來我家裡做客,你在我們家有個7歲的小粉絲呢。」

「下次一定。」布魯克林笑著答道。

談笑了一會兒,伯克重新上線,兩人閉起嘴巴,收斂笑容,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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