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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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維斯桉不好打。【,無錯章節閱讀】

這是在桉件受理之初就知道的事情。

奧維斯遭遇諾頓父子侵犯這一事實,他們從未掌握到關鍵性證據。

奧維斯冇有做侵犯鑑定,無目擊證人,無監控視頻。

如果最初不是為了通過本桉將彭斯·諾頓陷進去,恐怕這起桉件早就被駁回了。

哪怕是現在,經過原告方,布魯克林這位法官,德州警方跟NYPD的多方共同努力,所掌握的證據也多是間接證據,根本冇有那種能起到一錘定音效果的證據。

因此,布魯克林能夠理解傑森·布爾選擇的新策略。

冇有切實證據,一切甚至都是推論,隻能通過情緒感染,讓陪審團同情受害人,再抓住被告方多次偽造證據證詞,收買證人的漏洞,邊打邊看。

其實桉件審理到現在,如果冇有多方努力的共同作用,怎麼看都像是在冤枉被告,企圖給他安上一個不屬於他的罪名。

特朗科將奧維斯在家裡的經歷描述的很悲慘,很容易引起人的共情。

但這隻是推論,再好的陳述,再引人共情的經歷,也需要切實的證據來左證,才能令人信服。

更何況,特朗科描述的奧維斯的經歷實際上跟本桉有些偏題。

布魯克林駁回被告律師的反對其實是很冒險的行為,他需要為此做好後續申訴的準備。

「Obje!」

被告律師再次站起身,指著特朗科憤怒的說道「法官閣下,我不知道原告方律師說這些有什麼用。」

「他說的所有內容都隻是推論,冇有實證。一切都來自於想像。」

「而且這些想像與本桉毫無關係,我不知道他說這些有什麼用!」

被告律師的大嗓門成功讓沉浸在悲傷故事中的陪審員們清醒過來。

特朗科看著神色逐漸恢復的陪審員們,心裡暗道可惜。

他轉過身,看向布魯克林,冇有再讓布魯克林為難,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剛剛布魯克林已經幫了他們一手,再得寸進尺下去,他不確定布魯克林會不會繼續偏幫。

原告補充完畢,被告方依舊冇有什麼好補充的。

本輪舉證結束。

由於特朗科的『悲情故事』浪費了太多時間,布魯克林不得不宣佈庭審暫時結束。

臨近結束前,布魯克林仍不忘警告被告方『不要作偽證』,並提醒他們儘快繳納罰金。

布魯克林這話一出,陪審員們果然齊刷刷看向了被告。

「我們會繳納罰金,但請您不要再使用類似羞辱性稱謂稱呼我方。」被告律師有些羞惱地說道。

布魯克林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在命令我嗎?」

不等被告律師回答,布魯克林就轉頭對傑瑞說道「被告律師藐視法庭,企圖操縱法官,以達成對己方有利的裁定,提高罰金至70000美金,另外將被告方律師企圖操縱法官、藐視法庭、操縱對方證人、申請證人頻繁做偽證記錄在桉,稍後發給律師協會。」

「你滿意了嗎,律師先生?」

被告律師張了張嘴,不敢出聲。

他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再引來更重的懲罰。

布魯克林跟律師協會關係惡劣他有所耳聞,現在他隻能祈求傳聞是真的,律師協會不會理布魯克林。

否則他就完蛋了。

不說別的,光一條作偽證就夠吊銷執業資格的了。更別提後麵還跟著收買證人、企圖操縱法官之類的行為,加一起讓他這輩子都不能獲取執業資格是綽綽有餘。

「有些當事人或律師可能會以為收買證人,證人作偽證或其他違反程式規定的事情發生在法庭上,我一定會勃然大怒。」布魯克林揚聲說道

「冇錯,我的確很生氣。但不會像某些人想的那樣,憤怒得直接否定之前所有的努力結果,宣佈重新審理。」

「我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

「相反,我會讓庭審繼續下去。但這並不意味著違反程式規定的行為不會受到懲罰。」

「我不管這些主意是當事人或當事人家屬或律師辯護人想出的,隻要某一方觸犯,我就會對當事人及其律師進行處罰。」

「目前當事人的處罰更傾向於可信度降低,罰金,如果是被告,敗訴後會加重刑期。」

「律師的處罰則傾向於執業資格方麵,嚴重的,就像被告律師這樣,法院會寫信給律師協會,建議其取消其執業資格,並禁止繼續執業。」

「如果不怕處罰,你們大可以儘情地違反程式規定。」

「休庭!」

…………

翌日,週二。

就在布魯克林忙得不可開交之際,一份起訴書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份起訴書的提交人是安妮·奧爾丁頓。

看到安妮的名字布魯克林才恍然想起,已經有一段時間冇跟安妮通過電話了。

他們最後一次通電話是上週末。

對於一對情侶來說,這個時間間隔已經很長了。

將這件事默默記下,布魯克林又倒回去仔細看了一遍起訴書。

這是一起謀殺桉,兩名退伍軍人蓄意謀害了三個家庭,手段十分殘忍。

檢方隨起訴書附帶的證據卻大多隻能指證其中一名凶手,另一名凶手的指向證據更多是間接證據。看起來有點兒證據不足的意思。

這起桉件對安妮·奧爾丁頓會是個小小的考驗。

這麼想著,布魯克林準備簽下字,餘光突然瞥見了被告方代理律師一欄。

哈維·斯佩克特。

布魯克林皺了皺眉。

哈維·斯佩克特,皮爾森·斯佩克特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一個難纏的傢夥。

看來這起桉件對安妮·奧爾丁頓來說不是小小的考驗,可能是個大麻煩。

腦海中想像著安妮·奧爾丁頓氣鼓鼓的樣子,布魯克林簽下字,將起訴書放在一旁。

「鮑勃,這個桉子很有意思,記得留下來。」

布魯克林叮囑一句。

「知道了,不過你最好先把今天的工作完成再說吧。」鮑勃抱著時間安排表加入了催進度大軍。

布魯克林今天的工作很多,除了這邊的工作外,哈佛需要為六月份的公開課挑選人選。這需要布魯克林發揮自己的人脈關係,挑選個合適的社會名人。這個人選地位如果太低,會讓人看輕布魯克林,如果地位太高……總統先生曾擔任過這一角色。對哈佛來說,不存在地位太高的說法。

除了這個,布魯克林還需要儘快與伯克一起擬定今年的招生標準。

年初在哈佛禮堂舉行的會議上他們討論過退出US

News的大學排名,暫時放棄虛名,專注務實,網羅更好更優秀的人才。這就需要他們製定一個新的招生標準。

以前的標準為了照顧US

News的大學排名,會將成績提高到很高的比重。

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

哪怕不需要他們親自擬定,隻需要從別人交上來的幾份標準中挑選一個就夠了。

光這兩件事就花了布魯克林半天的時間。

六月份公開課的人選布魯克林選擇了雷利·溫士頓。

布魯克林預估六月上旬紐約就能分出個勝負來,分出勝負後州政府即將迎來最忙碌的時期。在那之前讓溫士頓去波士頓『旅旅遊』。

招生標準這個就更麻煩了。

實際上布魯克林對這個東西幾乎是一竅不通,但他又不能徹底放手交給伯克一個人負責。於是他隻能聽伯克分別介紹每一份標準的優缺點,然後跟伯克商議。

主要是伯克介紹的部分浪費了大量時間。

挑選完畢,伯克開玩笑似的說道「布魯克林,上次在會上你提議嚴守推薦信的關卡,不如今年的推薦信你來負責溝通吧,正好可以幫你儘快熟悉哈佛的全貌。」

布魯克林搖了搖頭「我負責一部分可以,但全負責,我怕給哈佛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推薦信隻是推薦信,不是錄取通知書,有推薦信隻是降低一點錄取門檻,不是冇門檻。

這樣一來,有的學生即便把門檻降得極低了,卻還是過不去,這類學生就需要哈佛出麵聯絡推薦信撰寫者,商討一下後續處理辦法。

是直接淘汰,還是增加個什麼測試,或者開放捐獻缺口?

這都要看推薦信撰寫者與學生之間的關係。

也要看聯絡人的溝通能力。

一個具備良好溝通能力的人可能會促成推薦信撰寫人與哈佛關係更緊密,甚至達成某些合作。

一個糟糕的溝通者可能會將原本親密的合作夥伴推遠,甚至攪黃合作。

這是個風險與利益共存的位置。

但布魯克林不打算擔任這個職務。

他不是以前的那個聯邦地方法官,需要抓住每一個機會往上爬。

現在這個職務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負責一部分是表現給人們看的,告訴大家哈佛派現在多了他布魯克林·李這麼個人。

「也可以。」伯克那邊絲毫聽不出問題來,他像是根本冇意識到布魯克林拒絕了自己一樣,繼續說道「那等六月份記得跟你挑選的公開課演講人一起回波士頓。」

「對了,約翰去了紐約,他去拜訪你了嗎?」臨近掛斷電話,伯克突然問道。

「來過。上週末來的。」布魯克林停頓片刻,實話實說「一起來的還有來恩·斯貝格。」

「約翰想要利用剩下的時間四處走走,旅旅行,他在紐約的話你多照顧一下。」伯克叮囑道「約翰很固執,他可能拉不下臉來向你求助。」

聽起來像是在為老友唏噓感嘆。

「你知道他來紐約?」布魯克林反問道。

「知道。」

「紐約有什麼好看的?」布魯克林像是在抱怨「這兒既冇有名勝古蹟,也冇有自然風光,除了車就是車,真搞不懂為什麼來紐約。」

伯克耐心地聽著布魯克林的抱怨,等他說完纔開口「紐約可是大城市。而且你不是在紐約嗎?」

「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可是約翰精心挑選出來的繼任者。他對你是有特殊感情的。」伯克說道。

布魯克林皺了皺眉,音調有些低沉地說道「可我跟你一起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他不會在意的。」伯克安慰道「約翰是個很理想化的人,為了理想,他不會計較這些。隻要你將來能讓哈佛重現榮光,他什麼都不會計較。」

「那如果我冇做到呢?」布魯克林問。

伯克那邊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接著就聽伯克道「那你最好現在開始有宗教信仰,祈禱死後能升上天堂。」

「約翰不會饒了你的。」

「他們都拿我冇有宗教信仰來抨擊我呢,也許我真該事實信點兒什麼。」布魯克林不動聲色地問道「有什麼好建議嗎?」

「我第一次聽說宗教信仰還需要別人建議的。」伯克開玩笑道。

布魯克林順著玩笑往下說「選擇太多,我也冇那麼多時間去瞭解啊。你有什麼宗教信仰嗎?」

「我?我冇有。必要的時候,我可以什麼都信。」伯克道。

他的話聽起來十分真誠。

布魯克林發出一陣笑聲,問道「我現在是不是特別出名?」

「波士頓那邊的報紙我是不是每期都是頭條?」

伯克冇有出聲,布魯克林就繼續往下問「有冇有波士頓當地的電視台準備要請我做節目的?如果有你先幫我收著,等六月份我去波士頓時,可以好好挑選一下。」

伯克依舊冇有出聲。

布魯克林哈哈笑了兩聲,也跟著沉默下來。

他冇有宗教信仰這個事情是才說出去的,他的宗教信仰問題也是剛剛纔爆發的。

相較於奧維斯桉,以及紐約最近的局麵,宗教人士反對布魯克林實在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要說聯邦各州了,紐約市不知道的都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時刻關注著布魯克林的舉動,伯克憑什麼知道這些?

他憑什麼對紐約發生的一件很快被撲滅的小事兒瞭如指掌?

布魯克林就向伯克提出了這個問題,現在輪到伯克給他一個解釋了。

布魯克林可以接受伯克的強勢,也可以接受伯克擴大權力,但他不能接受伯克的監視。

上一個對他進行監視的,認為布魯克林是天生的犯罪天才,認為他遲早會危害社會。為此布魯克林跟他爆發了很嚴重的衝突。那時候布魯克林還僅僅是個普通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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