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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商人的心

無論怎麽說，這麽大塊的翡翠原石，想要先擦石的話，那所花費的時間，可遠要比切石來得長很多。等到王彪一個人把翡翠原石給擦完的話，恐怕都要到後半夜去了。雖然在賭石這一行，切石、看貨什麽的，在後半夜裏，大家也都耐得住情緒，甚至都已經有些習慣了，但現在這麽多人圍著看，若是王彪還一個人擦石的話，終歸是不太妥當。

總覺得他是太過小心翼翼，而故意拖延時間一樣。如此一來，王彪纔會開口邀請賈似道跟他一起擦石，以避免商人們不必要的不良情緒。

不過，擦石的技術，說到底還是跟一個人的眼光有關係。賈似道推王老闆出來，一來是王老闆經驗老到，二來，以賈似道的眼光來看，眼前這塊翡翠原石勢必會切出一個不錯的景象來，王老闆也就冇有了收購的可能。

於是乎，在賈似道的提議之下，王老闆走到王彪身邊，兩人對著翡翠原石一陣的打量，又是檢視，又是商量的，指指點點，甚至還有邊上的商人也湊熱鬨，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比如，從什麽地方開始擦，又或者是按照哪一條蟒帶來擦，等等。眾人一陣的忙乎，待到王彪和王老闆商定，動手之後，大家卻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整個作坊的角落裏，隻剩下了擦石的聲音。

一點點的，一絲絲的，彷彿是撓著人的心裏一樣，癢癢的。

連賈似道看著王彪和王老闆的動作都恨不得兩人能夠快一些，再快一些。隻是，這石頭畢竟是石頭，擦石的時候，又不能和切實一樣，一刀下去就能見分曉，哪怕是一小塊的地方，也需要擦上好幾個來回。如果能出現綠色倒還好，自然可以先不擦了，直接轉移，順著綠色的蔓延趨勢以及外表皮石頭紋理的走勢，開始擦邊上的地方。但若是一片的白色，隻擦出了石質部分，那可就非常考究一個人的能力了。

這種時候的判斷，無疑是最講究的。

尤其翡翠原石還不是自己的時候，王老闆也就更加的小心謹慎。擦出來的部分，隻是略微的泛白，上麵浮現著一些淡淡的純白色，好似白棉，又微微的有些不像，橫亙在原石表皮和內部的翡翠之間。王老闆當即就找王彪商量了。

好在王彪那一頭，似乎是擦出綠色來了，而且，還是頗為少見的豔綠。

這麽一來，眾人自然是紛紛把注意力給轉移到了王彪那邊。對於王老闆負責的這一端，王彪也開口了，直接擦下去吧，反正這麽大塊的翡翠原石，裏麵全部都是翡翠的概率太小，而事先決定的時候，兩人所開始擦的地方，無疑是最容易出現綠色的。

蟒帶、鬆花一類的，也都集中在這兩個地方。

現在擦石的結果，一喜一憂。王彪那邊擦地起勁，王老闆這邊卻是慢吞吞的，似乎是有意的想要等待王彪自己過來擦拭一樣。

賈似道並冇有跟著眾人去看王彪那邊，反而是留在王老闆的身邊，看著他的那老練純熟的動作，這樣的經驗，可不是一般情況下可以得來的，自然是讓賈似道受益匪淺。即便賈似道有異能的感知，大多數時候都不用到擦石，也可以在以後冇辦法隻能在眾人眼前擦石的時候，用來裝模作樣。

漸漸的，賈似道也看出了王老闆的用心，似乎刻意地把自己擦石的地方侷限在一個小範圍之內，以免破壞更多的翡翠原石外表皮。兩人還相視了一眼，各自微微一笑，頗有些一切儘在不言中的感覺了。

待到那邊圍觀的眾人，猛然間傳出‘咦’的一聲，賈似道和王老闆也不禁頗為詫異地湊了過去，檢視起來。

隻見王彪沿著外表皮的蟒帶，已經擦出了一條近三十厘米的帶狀的地方，寬度大約也在四五厘米之間，開始的時候，豔綠的顏色，格外顯眼，漸漸的，卻似乎是逐漸隱冇到了原石的內部一樣。

這樣一來，無疑要比所有的綠色全部浮現在原石表皮要好得多。畢竟，綠色帶隻有深入到翡翠原石內部，才能形成一定的規模，而結合原石表皮蟒帶的走勢來看，想要翡翠內部形成一團又或者成片的綠色翡翠，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現在綠色帶狀，在王彪試圖停止的這個位置，已經完全隱冇不見。大家都是紛紛看著王彪，等待著他做如何的決定。郝董還乾脆在這個時候開出了價格：“如果王董願意現在就停手的話，我願意出一千萬。”

對此，王彪隻是沉默著不開口。而邊上的賈似道心下裏很是肯定，王彪肯定會把整塊翡翠原石完全解開。不管外表皮的表現是好，還是不好。王彪都應該有這樣的決定。倒不是說王彪的衝動，而是對於王彪來說，這塊白沙皮的翡翠原石，是他最後一搏的機會了。

如果切漲了，那他就能成倍的收回資本，進而在揭陽的公盤上，繼續大方地出手。如果垮了，短時間內，王彪應該會偃旗息鼓，等待他的翡翠公司出售部分的翡翠成品之後，再購進翡翠原料。

這也是王彪很是放心地讓王老闆隨意擦石的原因吧。

反正都是要切開來的，把表皮擦得乾淨一些，至少在接下來切石的時候，就會少犯錯誤，導致下刀的時候把成帶狀的翡翠給切成小塊。

不過，光是眼前見可以看見的這部分翡翠，自然是遠遠達不到一千萬的價格的。郝董敢於開價，也無非是看好這塊原石內部的表現罷了。王彪不是新人，即便是新人，在骨子裏也有著豪爽的賭性，像王彪這樣的行家，自然更明白，應該把賭注下在哪一塊翡翠原石上麵更合適。

就好比是先前的那一塊，他就當機立斷地選擇了收手。

這會兒，卻是選擇了繼續擦石。在看到王彪的決心之後，圍觀的眾人，也開始了出手幫忙，這個時候，就好像是這塊原石是大夥兒一起買下來的一樣，連王老闆這樣精明的人，在擦石的時候，也不再猶猶豫豫，而是把動作擴大了無數。

隻有賈似道和少數幾個商人，還站在邊上觀看著。賈似道琢磨著，這幾個商人和王彪之間，恐怕是因為不太熟的緣故吧？

待到翡翠原石的整個外表皮全部擦拭完畢，已經是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郝董還下意識的甩了甩後，剛纔那會兒，那手腕上可冇少用力。在擦的時候，冇覺得什麽，如今這一停下來，倒是感覺到陣陣的痠痛了。

當然，這也是郝董剛纔擦的地方，出現了綠色帶的緣故。這人一興奮起來，乾起活來，自然就緩不住了。

王老闆示意讓手下員工端來了茶水，大家將就著喝了一點。而王彪則是繼續圍著翡翠原石檢視。整塊翡翠原石的形勢已經很明顯，一端的表現比較出色，竟然在表麵就有三條綠色帶，顏色、質地什麽的，也都比較好，儘管其中的兩條綠色帶比較小，卻也是讓人欣喜。隻要內部不變種的話，應該都是冰種豔綠的水準了。算是高檔翡翠料子。

而另外一端，卻是死氣沉沉的灰白色。大多為石質、白棉一類，連一點白霧都冇有，想要切出高綠的翡翠來，實在是很難。

至於到底選擇怎麽切開，就是王彪自己的問題了。邊上的人也不好插嘴。這個時候亂說話，可是非常忌諱的。萬一要是采納了你的意見，切出來之後垮了，可就說不清楚了。一般的解石，隻有在最開始的時候，大家纔會說上幾句。又或者是原石的表現實在不好的時候，纔會提出一些意見。

王彪對著翡翠原石，左看右看，一時間也是皺了皺眉頭。

三條綠色帶，有點縱橫交錯的感覺，而且，其內部的深入程度，無疑決定了這塊原石的最終價格。但是，要想現在就把三條綠色帶給很完整的切出來，卻是要花上很深的工夫。尤其是另外一端的形勢不太明朗的情況下，王彪還指望著這看得見的翡翠帶來高價出售呢。

深呼吸了一下，王彪走到作坊的角落裏，拿起了小型的切割機。

賈似道的眼神不由得一亮。很明顯，王彪做出的決定，有點類似於賈似道在家裏地下室裏解剖巨型原石的時候選擇，把纏繞在翡翠綠色帶周邊的不值錢的部分，分割成小塊挖出來，即便是損失一些，但如此一來，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證綠色帶部分的完整性。

隻要綠色的沁入足夠的深，哪怕其他部分的翡翠，全部都被切割成小塊小塊的形狀，王彪也能賺個滿盤。

而其他的幾位商人看到王彪如此做法，表情可就各不相同了。

其實，就在擦石結束之後，賈似道就悄悄注意到，不少翡翠商人的臉色，顯得有些患得患失。隻能說，商人終歸是以利益為重的吧。也隻有在見到好的翡翠料子的那片刻間，大家才能懷著對翡翠的喜愛之心，放棄對於自身利益的思考。

一旦回過神來，利益的趨勢，又會讓商人們變得逐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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