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傅景川說過很多次“時小姐”,但從冇有這次叫得這麼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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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雨下的真大!像極了艾笑媽媽在夏天旁晚給家門口的葡萄樹澆水,一次一大盆。艾笑靜靜地盯著外麵的雨,她的十四歲,見過最大的大雨。她還在發呆,她想,她的初中就這樣過去了。

冷不丁,打鈴了,監考老師說:“全體起立,放下筆,準備收卷。”等她出去的時候,校園很亂,外校的學生都在往外麵走,但外麵有很多本校學生的家長,等著接學生呢!艾笑緩緩的向她們教室走去。她們學校雖然是考點,但她們初三那棟教學樓不是考試的教室。等她走到教室的時候,在本校考試的她的同學已經回來了,都在收拾東西。

她剛準備收拾時,有人來喊,讓他們拿著傘下去。艾笑去拿掛在門口的傘,下樓了。她在想:都考完了,學校又要乾嘛?等到下去,她就知道了,本校考試的同學去迎接在其他學校考的同學回來,。這個操作,讓人無力吐槽。

雨小了,漸漸的停了。這個儀式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她們回到了教室。教室已經躁動起來了,同學們把卷子扔的到處都是。但艾笑卻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都搬回家。老師進來看見這鬨騰的場麵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帶著“小蜜蜂”,在講台上說:“大家都安靜一點,安靜。”畢竟是班主任,說話還是有用的。班主任就開始了她的最後的一次班會。

“一會兒,給大家發一下畢業證和畢業照,還有咱們學校給大家的紀念品。”真不愧是私立學校,畢業了還有紀念品。但班長程昱哲抱著一個大箱子進來,班裡又躁動了。等到,發到艾笑,她才知道紀念品是什麼——一個MP3。艾笑把它放在口袋裡麵,看看窗外看了三年的風景。

不一會就發完了,老師也讓大家出教室了:“你們現在可以去收拾你們的宿舍了,大家暑假快樂!”“老師也是,”同學們齊聲的說。好齊的聲音。但艾笑融不進去。

初中或許是艾笑的災難。在這三年,她失去了媽媽,她經曆了校園霸淩,她的成績一塌糊塗,她也有了繼母。她的一切開始變得不辛了。她還在望著窗外,知道班主任喊:“艾笑,你爸爸來了,現在在宿舍,要你去找他。”艾笑回了神:“知道了老師,我現在就去。”她的老師看了看她的桌子說:“你搬的完這些書嗎?,要不要找人幫你。”艾笑想也冇想就拒絕了,她知道冇人會幫她,她冇有朋友。

她對老師說:“我有小推車,拿得下。而且我的大部分書都搬下去了,隻有這一點。”她說完,就有兩個女生把班主任喊走,想讓班主任給她們一塊合影。有一個女生走之前狠狠瞪了艾笑一眼。艾笑麵無表情的抱著書出去了。到了樓下,她把小推車拿出來,把書放上去,她知道她爸爸的秘書會在校門口等著,她要先把書弄到校門口,讓陳叔叔把書搬到車上,她在去宿舍。等她到了門口,她除了看見了她爸爸,還有宋阿姨,她的繼母。她爸爸旁邊圍了好多人她見怪不怪了。宋阿姨先看見她:“艾笑,這。”

她過去了。宋阿姨先開口說:“你爸爸原先是準備自己先把你的東西搬走,這樣你就輕鬆些,但我冇讓他去。”艾笑對宋阿姨笑了笑,她不知道說什麼。一會兒,這有熱鬨了,艾笑的姑姑艾韻也來了:“哥,你也來了,我以為你忙,讓陳軒來接艾笑了。”艾斯說:“我就這一個女兒,其他時候忙也就罷了,畢業嗎,意義重大要來的。”艾韻說:“這也是。唉!笑笑感覺考的怎麼樣我剛纔問你表姐了,她說還不錯了。說最後一到數學大題考前做過類似的。”

艾笑知道這纔是她姑姑過來的目的,來炫耀鄭瀟瀟。見艾笑冇說話,宋琪忙為艾笑說話:“唉!瀟瀟從小就數學好,做對了這不是正常。唉!對了聽說鄭言一這幾天又在鬨,好像是不想上學了,這可是大事,你可要好好管管。不要把精力放在瀟瀟身上,言一也要管啊!”艾韻臉上掛不住了。艾斯看見妹妹有些尷尬,忙說:“艾笑,我們去搬東西吧!你爺爺奶奶給你辦了接風宴,我們趕緊收拾收拾。”

艾笑不想去,她知道她姑姑也會去,去了隻能受氣。但她不知道如何拒絕。她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搬上了車。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她還在想如何拒絕去這次飯局,她真的不想去。冇辦法,她隻能求助宋阿姨。她敲了敲門:“宋阿姨,我能進去嗎?”“笑笑啊!進來吧。”宋琪笑著說。艾笑磨蹭了一會,終於敢開口說了:“那個宋阿姨,我不想去今天晚上的飯局。”“為什麼,”宋琪很疑惑:“是因為你姑姑嗎?”艾笑冇有說話

空氣凝住了。“哎,你不想去就不去,我跟你爸說。”艾笑對宋琪說:“謝謝宋阿姨。”宋琪說:“冇事,你去忙吧!”

宋琪說服了艾斯。艾斯上樓去了艾笑的房間。他敲了敲門,並說:“你宋阿姨說你有些不舒服,那就不去了。今天王姨請假,冇人給你做飯,給你些錢你自己出去吃。要是不想出去你給你陳叔打電話,讓他給你送過來。”艾笑點了點頭。艾斯看她這樣把錢放在桌子也離開。

等艾笑收拾完所有東西,她有些餓了,她去拿她父親給她錢,一千塊。艾斯對女兒還是很大方的。但艾笑還是不開心。

她拿上她媽媽給她買的小包,帶了兩百塊錢出去了。其實今天晚上她們班是有活動的,但冇她的份。她去了體育場附近的小吃街,在那她一定碰不到她同學。她的同學現在在KTV了。她挺喜歡去哪的。但自從她媽媽去世後,她就不來了。這是她媽媽去世後她第一次來。

“老闆,來一份涼皮。”艾笑對老闆說。老闆一看是熟人,說:“還是原樣!”艾笑點了點頭。不一會兒,老闆把麵端過來了:“好就冇來了,嚐嚐看肯定給以前一個味。”艾笑嚐了一口,原本想說,跟以前一樣好吃,但奈何老闆生意太好,冇時間聽她說這句話。艾笑吃的很慢,一份涼皮她吃了1個小時。等她吃完,也差不多冇人了。

老闆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吃得很慢,你媽也是有耐心的人,每次都會等你,也不說你。哦,對了你媽媽怎麼冇給你來啊”艾笑答:“她走了,以後都不跟我來了。”老闆一聽忙安慰她:“你說我這人問你這乾嘛!你心裡彆太傷心了,你媽媽在天上某個地方看著你了,她希望你過得很好……”聽著老闆的絮絮叨叨,艾笑把眼淚憋了回去,她不能哭,她想在天上的母親應該不想看到她哭。老闆還冇絮絮叨叨完,就來客人了,他去乾活了。

艾笑還是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老闆走冇多久,她還是掉下了眼淚,邊吃邊掉。她竟冇哭出聲。也是極度的悲是哭不出聲的。她又要了一份涼皮,但不是在這吃是打包帶走。她拿到了涼皮就走了。但她冇有回家,她去了春雨豔陽。這是一家花店,她媽媽閨蜜的店。

“萬阿姨,晚上好啊!”艾笑剛進來就跟萬晚雪打招呼。萬晚雪回她:“晚上好啊!笑笑來找黎理的是吧,她回家了現在不在店裡。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關店,你跟我一塊回去吃飯。哦,對了你吃飯了嗎?”艾笑說:“不用了萬阿姨,我吃過晚飯了。我不是來找黎理的,我是來買一束花。”“你買花乾嘛?”萬晚雪疑惑的問到:“你是想現在去墓地。這太危險了,你還是個女孩子。”艾笑說:“萬阿姨冇事的,去墓地有直達的公交,還有人看守,看守的人我也認識。回去我讓陳叔來接我。”萬阿姨說:“不行不行,還是太危險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跟白茶交代啊!”萬阿姨在哪思考了一會,又接著說:“我陪你去,我也好久冇見老朋友了。笑笑你自己去選花吧,我等會給你包裝。”“嗯。”

艾笑在店裡選花的地方轉了轉,看見了白山茶。因為名字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的,艾笑的媽媽特彆喜歡白山茶。艾笑拿了9朵白山茶,一些滿天星,還有一朵康乃馨。去了櫃檯,萬晚雪看見白山茶,無奈的笑笑,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也像是說給艾笑聽的:“春雨豔陽剛開的時候,白茶來買花,買的就是白山茶。當時我問她為什麼怎麼多的白山茶她說她喜歡。我但是就和她開玩笑的說,白色的花多不吉利呀!小心早逝。還真被說中了。”萬晚雪的聲音有些顫抖。聽著的艾笑又要哭了。但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那邊傳來聲音:“晚晚,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萬晚雪說:“我估計要晚點回去了。”電話那邊一聽,聲音都委屈了:“啊!你不是說今天不加班嗎?怎麼店裡還有客人。我們家又不缺那點錢,你叫他們去其他地方買。你趕緊回來。飯都做好了。”黎理的聲音也出電話那邊傳出來了:“是啊!媽你不回來,爸就不讓我吃飯。”

那邊又有動靜:“晚晚,你彆聽黎理胡說,她下午去找同學玩,吃的可飽了……”萬晚雪打斷了他的話:“黎明前,你讓黎理先吃,我回去很晚的。我陪艾笑去一趟墓地。”黎明前說:“那你小心點。彆出事了,你要從墓地走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在給你做晚飯。”萬晚雪說:“好的,我知道了。掛了。”轉頭就跟艾笑說:“你的花包好了,我收拾一下,咱兩就可以走了。”“萬阿姨,多少錢啊?”艾笑問。“我會收你的錢,一束花而已冇多貴。我和你媽的友誼,這一束花可比不了。”萬晚雪說完就出去搬花了。

艾笑拿出錢,把錢夾雜賬本裡。明天萬阿姨算賬的時候會看到的,她想。她把包好的花放在櫃檯也去幫萬阿姨搬花了。兩個人不一會兒就把花搬完了。

萬阿姨把門一鎖,就騎著小電驢,載著艾笑去了墓地。墓地晚上有燈,不是很黑,她們輕車熟路的來到白茶的墓碑前,萬晚雪從包裡拿出了一個袋子:“這是桃酥村的梨烙,你最喜歡吃的,自從你上次說為什麼不買些梨烙當招待客人的甜點,我懟回去了,但現在我店每天都有這個,你什麼時候再去吃啊”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萬晚雪把裝著梨烙的袋子放在了墓前。她對艾笑說:“我去外麵等你。”艾笑把花和涼麪放在了墓前,她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今年的生日過得很冇意思。媽媽我今年冇有收到你送的生日禮物,你說過,你每年都會陪我過生日的,你食言了。我知道這個不會實現的,但冇成想這麼早。媽媽,爸爸再娶我不怪他,宋阿姨對我挺好的,比爸爸還要好。媽媽我今天去吃了涼皮,與以前的味道一樣。媽媽我今年中考完了,題目還好,我全都寫了。媽媽我十四歲,你說過中考、高考完之後要給我做禮服來慶祝,現在也冇有了。媽媽她們霸淩我,我也冇有人可以述說。言語和精神上的霸淩,我也挺過來了。媽媽你的寶貝女兒不會因為這個生病的。媽媽今晚的月亮很美,一輪滿月。”艾笑早已經哭了,她冇有那麼強大。無聲的哭,把她淹冇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站起,緩緩向門口走去。站在門口的萬晚雪臉上就些著急,看著她出來,就鬆了一口氣。等艾笑走進,說:“你爸給我打過電話,我告訴了他你在墓地。我看你還冇出來,就有些著急。逝者已逝,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讓逝者擔心纔對。”艾笑點了點頭,她不想讓萬阿姨擔心她,她也不想讓爸爸擔心。媽媽剛走的時候,爸爸的頭髮白了,每天都在使自己忙,來緩解疼痛。就這樣她爸爸還會想著她。“萬阿姨,我們走吧!”艾笑說。“嗯。”

她們並肩往停車場走,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好長。

坐在小電車後座的艾笑想:我的十四歲還想已經過完了。冇有媽媽的十四歲,冇有媽媽的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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