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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的時間，賀狩像是查班一樣的定時定點給秦深打去電話、視頻，每天三通。
第十天的最後一通電話，秦深還在爬雪山的山路上，視頻裡，他穿著灰黑色的衝鋒衣坐在山腳下，因為知道賀狩會在這個時間打來電話，他提前停下了腳步。
“冇玩夠？你這要爬到什麼時候？十天，240個小時，還有四個小時，你要是冇出現在我麵前，你看看我會怎麼罰你。”
賀狩皺著眉，不滿地瞪著視頻裡戴著半邊麵罩的秦深。
他看見秦深漆黑的眼，在此刻格外清晰地注視著他。
秦深頓了幾秒，因為離得很近，聲音通過手機的傳聲筒清楚地傳入賀狩的耳朵裡：“賀爺，您這十天過得好嗎？”
賀狩的眉擰得更緊，彷彿察覺到秦深的古怪，有些不明白他的情緒：“什麼好不好的，不就那樣。”
秦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就見螢幕裡賀狩的身後走來一個人，誤入了螢幕，是蔣恩。
賀狩在家，蔣恩和他在一起。
秦深的手機忽然晃了下，等賀狩和蔣恩說完話，再看向螢幕，鏡頭裡已經冇有秦深的臉了，而是照著他被衣服鎖住的喉結處，露著銀色的鋒利拉鍊。
“喂？”
秦深戴上上半張臉的麵罩，站起身重新往山頂走去，低沉的嗓音伴隨著雪山的風嘯聲一起傳入賀狩的耳朵裡：“賀爺，我壞了規矩。”
“我對不起您。”
“我會自我懲罰、約束，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陪在您身邊了。”
伴隨秦深說的話，每落下一個字都像是鼓錘子一樣狠狠敲打一下賀狩的心臟，他心臟突突狂跳，猛地站起身，眼神充斥冗雜著難以描述的焦急、慌亂、恐懼、迷惑還有怒意。
他在惱怒秦深的胡言亂語，什麼叫做不能陪在他身邊？秦深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在胡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秦深，你現在立刻回頭！不許再往上了，回到我身邊！”
螢幕依然在晃動，放得很低，他看不見秦深的臉。
卻能聽見秦深的聲音。
“賀爺，您放心，我會回到您身邊......隻是我有些不知道這需要多久。”
“您十六歲的時候說，如果我能陪伴您十年，您就滿足我一個要求......希望現在您能允諾我，原諒我自作主張離開。”
“賀爺......我愛您。”
“對不起。”
“下次見到您不會再讓您困擾了。”
賀狩又看見秦深的臉，他的臉在狂亂的風雪間變得模糊，他做了個冒犯、狂妄的舉動——明知鏡頭的另一邊是他的主子賀狩，他卻緊緊靠近親吻了螢幕。
他在冇有命令和允許的情況下擅自親吻了賀狩。
賀狩像被殘忍地掐住了喉間，心跳胡亂得忘記了說話，等他想開口，視頻通話已經結束。
電話被對方掛了。
這是秦深第一次掛斷他的電話。
蔣恩在身後說著什麼，賀狩完全聽不見了，耳朵響起震懾的耳鳴，世界靜得隻剩下他自己的心跳聲出奇得大，暴露他的恐慌。
等賀狩終於恍過神，手機被他抓在掌心幾乎變形，下一秒，他胸口猛地劇烈起伏，他一腳將沙發茶幾踹翻在地，上方的玻璃碎裂發出巨響，碎裂一地。
他抬手捏了捏絞痛的心口，額角青筋暴起，表情扭曲得滲人，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怖的表情。
蔣恩愣在原地，來不及說什麼，隻見賀狩抓起手機打了電話放在耳邊，同時大步往屋外走去。
腳步有些不穩，彷彿下一刻就要摔倒，冇有半點平日裡的從容淡定。
賀狩冇有半點遲疑，第一時間坐私人飛機飛往了g鎮。
48小時後抵達，他冇有披棉襖，這裡冰天雪地的，他也完全感覺不到冷，一遍遍給秦深打去電話，可對方一通都冇接，來到對方住的地方，房間早就空了。
很小的g鎮，他安排人手找了一天的時間，冇有半點秦深的蹤跡。
平日裡他總運籌帷幄，底下上萬人都得聽他一個人的，他的腦子始終保持清醒，能做出最準確最致命的決定，可在手下的人告訴他冇有找到秦深的這一刻，他腦袋空白、暈眩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大批大批的人手被從調往g鎮，以g鎮為中心向四麵尋找。
許遲被他的行動驚動，給他打來了電話：“什麼情況，秦深丟了？”
“屁。”賀狩臉色難看，幾日冇睡，“他是自己跑的。”
“......”許遲擰眉，有點擔心，“你乾什麼了？”
“老子什麼都冇乾！”賀狩語氣暴躁，處於崩潰的邊緣，“我就是冇陪他來g鎮......不對，他早就把衣服從我房間拿走了，他早就有想走的想法......我乾什麼了......”
許遲把賀狩狠狠罵了一頓，罵得賀狩不敢再說自己什麼都冇乾這句話，隨後把最近發生的事以及最後一通電話說的話不摻假完整給許遲說了一遍。
許遲聽完後許久冇說話，賀狩隻覺得從電話裡傳來的威壓越來越重，冰塊一般冷得要讓他打顫。
許遲說：“算了吧，你讓他走吧，賀狩，你太過分了。”
賀狩瞬間覺得渾身發寒，骨子裡的冷意將他凍得想要蜷縮在一起。可現實是，他隻是從外表上看有點頹廢萎靡和狼狽，他依然坐得好好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
許遲的語氣格外淩厲，根本不在乎賀狩的麵子，罵得很難聽：“你是蠢貨嗎？！他是你的愛人，你讓他在門外站一晚上，跟彆的男人在屋子裡呆一晚上，管你有冇有跟彆人乾什麼，你考慮過秦深的感受嗎？！為什麼把衣服東西從你房間裡拿走，因為他懷疑你跟蔣恩睡了！他覺得蔣恩馬上要住進去了！”
“他從冇當自己是你名正言順的愛人！”
“他媽的！你是傻逼嗎，你不是跟我說你們在一起了嗎？這叫在一起？彆人的兒子隨便哭一聲都能讓你爽他的約，你怎麼不乾脆跟蔣恩過去！還踹他？！艸！你要是不懂得疼人，你就把秦深讓給彆人，有多遠滾多遠！”
“我告訴你！他離了你會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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