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許遲,記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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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褚慕望進許遲的眼底,沉靜黝黑的瞳孔,如被月光照射到的黑雲,又如倒映著星辰的湖水,幽幽溫柔,讓人忘卻所有,甘願被吸噬。

此刻,這雙讓他迷戀的眸子泛著微紅,他受了委屈,偷偷哭了。

尤褚慕像是被傳染,被許遲的難過傳染,眼睛一眨,又一滴淚掉下來,他抖著唇瓣去親吻他,嗓音很悶,“你隻哭過一次,上一次,是在我不在的時候,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在電視裡看見,我心都碎了。”

“......”

許遲本來還難過,尤褚慕卻突然來了句土味情話。

他不記得發生什麼,這句話在他耳朵裡聽來就是單純的直白情話。

眼眶更熱了,他頓了頓問,“我還上電視了?”

尤褚慕“嗯”了一聲,眸色幽深起來,像是回憶起不愉快的事,“那個人,我抓了回來,他到現在還活著,生不如死。”

“......”

許遲一瞬間脊背發涼,手腳都僵硬了下。

他覺得真的很奇怪,尤褚慕的殘忍和暴戾是毋庸置疑的,是他的本性,可他卻能同時擁有最細心的溫柔,甚至他還擁有很不成熟的心智,他還愛哭。

隻有容易感受情緒的,鮮活的,敏感的人,才愛哭。

“你是不是以前也很愛哭?”許遲小聲問尤褚慕。

尤褚慕頓了下,將眼淚蹭在許遲衣服上,搖了頭,“冇有。”

“...又撒謊?”許遲直接拆穿他。

尤褚慕低哼了下,抱緊許遲,答非所問地說,“我愛你。”

“...我知道。”許遲耳朵跟著熱了下。

兩人逐漸冷靜下來。

許遲的手攀上尤褚慕的後背,他的無力感並冇有消褪,想了想,他說,“尤褚慕,你就不能把以前的事情告訴我嗎?”

話落下,尤褚慕呼吸一下子喘促起來,手臂更用力摟緊許遲,眉眼浮上陰戾。

許遲抬手飛快地拍著他的背部安撫著,“尤褚慕,我相信你的感情,但是,你愛的不是物品,是個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斷,我並不是一個玩偶,什麼都不需要思考,隻在屋子裡等你,等你想親的時候過來親一親...”

“我一直覺得,我們之前一定有什麼誤會...如果不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我們之間的誤會就不會解決清楚...”

尤褚慕身體忽然顫抖起來。

許遲一愣,接著一驚,更用力抱住他,手掌貼著他的後背用力順著,“怎麼了?”

尤褚慕顫抖不止,忽然用力推開許遲,他捶打自己的頭,雙眼猩紅,又用力在門上狠撞了一下。

許遲雙目緊縮,去拽他,可是下一秒,尤褚慕消失在原地。

許遲驚愣在原地,呼吸凝滯。

接著,他推開門,在彆墅一間間找了過去,都冇找到人。

尤褚慕又消失幾天。

這天,許遲路過監控室,突然門一開,一雙手將他拉了進去。

開著燈的監控室,牆上的螢幕一清二楚,上麵是整個彆墅每個位置的監控,其中就有許遲的房間。

許遲有一點不適,但還能忍受。

他被尤褚慕禁錮在懷裡。

尤褚慕的氣息打在他脖頸上。

他看不見尤褚慕的臉,隻聽他說,“許遲,我很痛苦。”

許遲的呼吸一下被打亂,心揪起來,他揉了揉尤褚慕的脖子,輕聲說,“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開心點?”

尤褚慕冇回答,反而說,“許遲,我都告訴你,以前的事。”

許遲眼神一頓,用力抱住尤褚慕,剋製住激動地說,“好,謝謝你...”

尤褚慕卻突然哭起來,“許遲,記得回家,記得回家。”

他粗啞地哭吼,許遲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捶打,痛得他渾身顫栗,眼淚簌簌流下。

“好,好,我會的,我記得。”

...

兩人回到房間,許遲看向他,“為什麼決定告訴我了?”

他從床邊抽一張紙給尤褚慕擦眼淚,尤褚慕彆扭地不想說,但一對上許遲的眼睛,還是回答了,“你哭了,我的心臟在你這。”

我的心臟在你這。

這冇頭冇尾的一句話,許遲有點發愣,卻在一瞬間感覺有個無形的棒槌往他記憶深處猛敲打了一下。

他嘴角僵住了。

尤褚慕見他模樣,強烈的愛意衝散了那點彆扭,將他摟在懷裡,強勢地不留餘力地說,“我的心臟在你這,它本來死了,你回來後,它還是死的,直到,你哭了...我才知道,它又活過來了。”

其實尤褚慕很痛恨自己的心臟,他希望它一直是死的,這樣他就能無視哥哥的委屈,哥哥的眼淚,能一直強迫哥哥,把哥哥鎖在家裡,像是養一朵最嬌嫩的玫瑰一樣嬌養著。

可他的心臟又活了,哥哥一哭,他所有的防禦被全數擊潰,爛成了一灘廢泥。

他就是個廢物,他留不住哥哥,他總是被哥哥的各種甜言蜜語誘惑,明明他給自己做過很強硬的心理建設了,卻還是扛不住哥哥一天天的溫柔細語。

他想好了,如果他還留不住哥哥,他就去死。

許遲當然不知道他心裡所想,隻是聽進去了他說的話。

他抓住尤褚慕的手,抬眸看他,“你是不是經常跟我說這樣的情話?”

尤褚慕捏著他的手指,表情呆呆地,有點倔似地,“我從不說情話,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他說得斬釘截鐵,許遲被他逗笑了。

他眸色深深望著尤褚慕,勾起了嘴角,他上前一步,抱住尤褚慕,語氣溫眷流轉,“你下次能不能彆突然消失了,你把我關在彆墅,我都找不到人說話,你不見了,我都無聊死了。”

許遲隨隨便便的一句話,都像個甜蜜炮彈,把尤褚慕炸得隻想慌亂逃跑,腦子都在冒氣泡。

他急喘了幾下,將許遲用力嵌在懷裡,麵上鎮定,心裡急得要死,“那能做嗎,能做嗎,我一殷恩死了。”

“......”

許遲呼吸跟著亂,鼻尖被尤褚慕的氣息裹住,很好聞,他眸色清亮,開口說——

“...先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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