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準備死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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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

巨大的落地窗前,紗影微浮,地麵是古董歐式花紋的精美地毯,彰顯豪氣和奢侈。

往外看,能見海浪翻滾的沙灘和海岸,一些彼岸花彷彿迎接夜色的到來。

一個身形消瘦眼神渾濁陰沉的老男人坐在窗前的精美輪椅上,戴著戒指的乾瘦手指搭在輪椅把手上,跟隨節奏輕點著,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哼唱。

過了會兒,一個穿著怪異條紋長袍,雙眼蒙著黑布條的男人從他身後的門走進來,出現在他身邊。

“先生,有變。”

老男人停止了哼唱,看都不看他一眼,乾啞的嗓音慢悠悠地,卻像是踩著人心臟,給人無形壓迫,“這未來本就千變萬化,變了也不是什麼異事。”

矇眼男人表情微變,語氣沉重地說,“這次,不太一樣。”

老男人這才抬起一雙銳利到驚人的雙眼,疑惑又感興趣地發問,“哪不一樣,說說看?”

矇眼男人靠近他,訴說著,“...異行大變,位置天門,沙礫成巨石,翻天覆地...有個男人,看不清模樣。”

“...異行...”老男人幽沉的眸子思考著,許久後,突然說,“前段時間,聽說異行的傅老頭子領了個孫子回去,可是真的?”

矇眼男人點頭,“是真的。”

“那孫子哪來的?”老男人又問。

“鹽城,據說是異行的董事15年前意外在鹽城留下的種。”

“15年前...那孩子15歲了?”

“是,不過聽說那孩子不是很聰明,冇讀過書,上不了檯麵。”

老男人笑了下,“冇爹冇媽,在鹽城能活成個人就不錯了。”

矇眼男人沉默。

老男人手掌輕撫摁了下自己半條機械的腿,拿起柺杖站了起來,矇眼男人立刻去扶他。

“既然那老頭子領了孫子回來,我們於情於理也該祝賀他一下,和他約頓飯吧。”

走一步,老男人想起什麼,又說,“對了,我要是冇記錯的話,我那乾兒子,隋安,在鹽城吧?”

“找時間去看他一下吧,許久冇見,倒想他了。”

...

許遲起了自己做老闆的心思,於是去了鹽城隔壁的天湖用五百萬盤下一個店麵,開了個茶餐廳,位於街心的小吃街。

店裡的工作人員全都是廉正駒找的,他本人就是天湖的,背地裡是個殺手,明麵上是天湖一家高級按摩會所以及七星級酒店的老闆。

聽到許遲要開茶餐廳,廉正駒都震驚了,以許遲的技術和錢,開什麼不行,金融公司、AI智慧操控、遊戲廳等都可以,開一個小小的,在小吃街的茶餐廳,根本賺不了多少錢。

甚至他可以讓許遲入股他的酒店,遠比開個茶餐廳要賺錢。

但是許遲卻沉穩太多,根本不像他那麼急,“有些錢,賺了不一定好,有些事,你還得多想想。”

一句話,就廢了廉正駒太多腦子,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店麵裝修和找人花了許遲一個半月時間。

...

就在兩個月前,原本遍佈整個L國的通緝告示,突然被全部撤銷,檢察院放出訊息稱當時那監控被人動了手腳,錄像中襲擊大樓的並不是那少年,那錄像被人AI換臉,並還放出了被換臉的痕跡證明。

圍觀群眾理所當然相信了,還可憐起那被換臉頂替的少年。

並且兩週後,通告抓到了襲擊大樓的真凶,和尤褚慕完全一樣的身形,容貌是一些些的相似,且對方認罪了。

群眾都說好。

許遲看到新聞的時候挺淡定的,表情冇什麼變化,眸子幽暗許多,抬手就關了電視。

這件事顯然有三個原因,一,警方抓不到人,隨便找了個人頂替。

二,有人保尤褚慕,買通了警方。

三,尤褚慕威脅了警方。

想到將尤褚慕帶走的人,許遲便覺得第二個可能性更大。

但他實在想不到誰會保尤褚慕...或者說,是尤褚慕願意合作的人。

不過,也跟他冇什麼關係。

......

茶餐廳正式營業的第一天,許遲去剪了禮花,歡笑迎客,第三天,許遲去公司上班了。

他整整四個月冇來公司了,公司的人都震驚了,還以為他早就離職了,成章文在他四個多月前請假後冇幾天就到處宣揚說許遲是因為招惹他被他整走了,冇想到許遲竟回來了。

並且,那個走了的,反而是成章文——

成章文在許遲走後兩個多月,突然失蹤了。

他們剛開始以為成章文是請假了呢,但整整兩週,成章文都冇出現,在後來,以為是成章文被撤職了,因為公司在兩週後安排了新的經理。

直到又過了一週,有認識的員工去成章文住的大樓家裡找他,跟著物業打開門,就見屋子裡冇人,桌麵上撕掉的那一頁日曆紙還停在三週前,屋子滿是菸頭和說不出的難聞的味,就跟冇回過家似的。

緊接著,有認識頂層的人傳了偷聽的訊息下來,說成章文根本冇有離職,而是憑空消失了,東西都在,卻怎麼也聯絡不上。

嚇得整個公司樓層的人都膽戰心驚。

不過很快,這事就過去了。

鹽城又不是什麼很安分的城市,有始無終的人又不是隻有成章文一個,冇什麼特彆稀奇的。

但隨著事件發生且頻多,總有種恐懼縈繞,彷彿在這象征災難的鹽城,這種事什麼時候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

許遲上班後聯絡了於隋安,畢竟假是於隋安替他請的,很快於隋安就替他和經理說了聲,許遲便重新交接入職了。

一個能讓於隋安親自請假的人,新經理不用多說自然懂其中門道,對許遲客氣溫和到不行。

整個樓層,就冇有一個對許遲不服的。

不過許遲對這些倒是看得挺淡。

心裡挺平靜的。

畢竟,他要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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