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駕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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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亂中,正撞上剛出屋門的柳管家。

“餓鬼投胎啊!”柳管家捂鼻子,吼道。

小廝擦擦汗珠,氣喘籲籲,“京城甄爺請來的道師,到啦!”

“道師?不是說巫師嗎?我聽錯了?”柳管家納悶,出神片刻,繼續道:“快,快走!去迎一下。”

柳管家從大門出來,見一貴公子帶著下人,正磕頭千恩萬謝道師救他家老爺性命,朗聲道。

“這是紋銀一千兩,請道師笑納,否則小子回去,無法向家父交代。”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餘小喬偷偷為李淩琰豎起大拇指,遂清清嗓子,“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眼下我要去許府辦事,酬金回頭送我下榻處,可否?”

“好,多謝道師!”貴公子拱手道,遂帶一眾家仆離開。

柳管家見眾人離開,迎上前來,躬身行禮,“甄爺傳訊息來,說您過兩日纔到,冇成想今兒就到了。請!快請!”

餘小喬偷瞥眼柳管家,閉上雙目,輕捋了捋四寸美須,緩緩道。

“急茬,朋友托請,冇法子就提前過來。喏,就是剛剛賈公子父親。辦完事,我就直接到咱府上,甄爺交辦的事,可不敢怠慢。”

“您費心,請問道師法號?”柳管家雙目輕垂,問道。

餘小喬飛身一躍,幾個漂亮的橫翻豎跳,穩穩落地,輕抖浮塵,“無崖子!”

五人見餘小喬此等模樣,都暗憋笑意。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許府。

四人守堂外,僅餘小墨跟著餘小喬進客堂。

柳管家忙道:“請坐!上茶!”,並耳語家仆,“去請老爺!”

餘小喬見柳管家雖一臉客氣,似存幾分疑慮,於是悄悄放飛“讀心蝶”。

餘小喬瞥眼柳管家,“柳管家昨夜忙到很晚?平日家人都顧不上吧。”

昨夜藥材裝箱,可不得忙一晚上,看那眼下青黑也能猜到。

【可不是!昨夜裝一晚上貨,累死老子。家人早就死光,就一妹妹柳塵兒,年前逃難投奔我。我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餘小喬輕啜口茶,心道:世界可真小,竟是柳塵兒哥哥,輕聲道:“柳管家雙親緣薄,紅塵緣淺,好在妹妹貌美貼心,也是一慰。”

“道師真乃神人,您看我這可有解?我這輩子可能抱得美人歸?”柳管家捏著茶杯顫了顫,濺出些許,急道。

【雖是小寡婦,但小模樣真勾人,我這一想到就癢得不行。就是人家對我總愛搭不理,哎!】

餘小喬幽幽說:“眼下倒是有段塵緣……小娘子雖是未亡人,但也絕色佳人,隻是……”

“道師真乃神人!上茶,上好茶!速將老爺新購雨前龍井,拿來!”柳管家眼眸頓亮,盯著餘小喬,見餘小喬停頓無語,忙喊。

“隻是什麼?能成嗎?”柳管家已近身側立餘小喬身旁,眼睛笑成一道縫,眼角褶子能夾死蚊子,一臉期待。

餘小喬雙目輕眯,“可解!可成!”

柳管家興奮不已,待再要問些什麼,許老爺跨進門來。

“老爺,這是甄爺為您請來的道師無崖子……道師,這位是許老爺。”柳管家忙介紹道。

柳管家同許老爺耳語,“老爺,這無崖子神了,看一眼就算到我父母早逝,至今孤寡,還能算到我心儀之人……”

許老爺“啊”一聲,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忙喊:“快帶少爺來!”

餘小喬望著眼前癡呆的小胖子,故作神秘,用手在他頭頂過了過。

【自五年前將那人殺死後,扔下懸崖,孩子就傻了,九曲玄陣也邪性起來。】

餘小喬抬眼看著許老爺,沉聲道:“造孽!虧心事來,虧心還。”

“道師,您看能化解嗎?”許老爺臉上驟然尷尬,雙手緊緊攥握,欲言又止,半天才問道。

餘小喬抬抬眼皮,故作神秘,“帶我去瞧瞧九曲玄陣!或許有救。”

“九曲玄陣,都能算出來?!真乃神人!隻是……陣不能示人,當時巫師特意囑咐。”許老爺“啊”一聲,堆滿歉意。

餘小喬擠出抹冷笑,死死盯著許老爺,有股諷刺的尖銳。

許老爺頓時背脊發涼,惡寒從腳爬上頭!

餘小喬輕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既不能示人,那許少爺的病,本道自是解不了!”

語罷,撣撣道袍,拔腿就朝屋外走。

“老爺,少爺的病是大事!”柳管家喊道,遂攔住餘小喬,忙說:“請容老爺想上一想,少爺的病最緊要。”

餘小喬轉身,輕道。

“許老爺,有些話我剛冇說透,你們把設陣人滅了,卻擔心陣不能示人。恕我直言,這陣已隨你們惡行,變得邪性鬼魅。若不破,就不止少爺呆傻,您這老命怕也懸!若不是甄爺和我祖上有幾分交情,我才懶管你這爛事!”

語罷,轉身闊步離去!

“看!這就請道師去看!”許老爺已被嚇得抖成篩子,忙道。

四人留在客堂吃茶,餘小喬與餘小墨被領至一獨立院落。

讀心蝶也跟至此。

許老爺和柳管家,屏退院內其他人,四人走至一枯井處。

餘小喬記得,此處是那神秘蛇洞的出口。

餘小喬不由一冷,手指微顫。

柳管家雙手掰轉巨石,但見一甬路劈出,向下蜿蜒至深處。

餘小喬瞧著餘小墨,附耳問:“怕嗎?”

餘小墨淺笑搖頭。

四人沿甬道向深處走去,每隔一段,就有夜明珠嵌在牆壁凹槽上。

幾經曲折,行至一密室外。

柳管家扭動凸處,門霍地打開。

餘小喬猛歪過頭,渾身顫抖。餘小墨冇什麼反應,似冇看到。

餘小墨抓住餘小喬的手,眼神詢問她,“可還好?”

餘小喬點點頭,嚥下口水,用儘畢生勇氣壓住要跳出喉嚨的心臟。但見,蝶子哆嗦著鑽回餘小喬袖口。

長銅鎖鏈掛一鼎,倒懸於屋頂。

鼎身玄黑,泛詭異幽光。

恐怖的,非鼎,而是——蛇,一條條吐著猩紅芯子。

密密麻麻,整鼎儘是!

中央巨大案台,上擺九曲石雕圖,三十六把四尺長鐵劍用細絲連起,沿圖倒掛,每劍頂都嵌一血紅寶石。

陣共九法,故名九曲玄陣。

周遭擺滿許家列祖列宗牌位,陰暗中愈發陰森。

此時,餘小墨脖頸指環又發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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