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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坡的梔子花,無數潔白美麗的小天使,身披雪白禮服,散發著陣陣醉人的幽香。
浪漫的山頭,柔柔的晚風,空氣都被熏了香!
餘小喬被眼前的景色驚到。
突然想起席慕容那首詩:如果能在開滿梔子花的山坡上,與你相遇……
她看得出神,未察覺姒文命早已立在身後,輕聲道:“喜歡嗎?”
餘小喬尚未回過神,木然點頭。
“春日種下,冇成想夏日盛開至此!”姒文命從身後將她環進懷抱。
餘小喬側頭看向他,眸中閃著幸福的光,在他唇角輕輕一啄。
蜻蜓點水的吻,讓姒文命心頭漾開了花。
餘小喬望著三小隻漫步夕陽的身影,自空間取出相機,喊了聲:“回頭!”
二人與山坡上的三人,定格到相片中。
餘小喬牽著姒文命的手,在梔子花叢間走了好半天,直至晚霞褪去,皎月升起才離開。
他們未說什麼話,隻踏著清香靜靜地走,指尖溫熱、絲絲甜意,彌散至清香的空氣中。
餘楚婉望著他們,滿是欣羨,餘小墨輕聲道:“婉姐姐,終有一日,你也會尋到有情郎!”
餘楚婉嫣然一笑:“會的。”
幾人來到船上,邊聽曲吃飯,邊遊湖賞景。
一個時辰後,一小船追了上來,李淩琰自小船上大船,神情有些凝重,將姒文命叫過去耳語半晌。
餘小喬瞧著二人,心頭一緊,仍不動聲色地走到三小隻中間。
突地有人喊:“河麵上有人!”
好幾個人先後跳下水,將人撈了上來,人已冇了呼吸。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著,說這個月河中已撈上三具屍身,全是南方過來的難民。
姒文命跟餘小喬說了聲,便同李淩琰走了。
餘小喬等人回去。
一路上,她瞧著路上的流浪者與乞丐突然多了不少,說是南方發洪水,全是逃難過來的難民。
個個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甚至衣不蔽體……存者且偷生,青山猶在哭。
餘小喬心頭,莫名沉重。
她下車將袋中的銀子,全部送了出去。
“姐姐,你不是說救急不救窮?”餘楚霄回到車廂內,眨著眼睛問道。
餘小喬輕彈他腦門,“他們不是窮,是天災,是**。能力所及,要幫、要救。”
餘楚霄有些聽不懂,撓著腦袋。
餘小墨眉心一擰,奇道:“是不是因懶惰致窮不該救,因天災遭難,能幫要幫?”
餘小喬微笑,望著無家可歸的難民,亦輕鬆不起來。
想著李淩琰今晚來喚姒文命,多半與此有關。
夜色暗沉,漆黑天幕冇一顆星。
一修長手中捏著一封信箋,近日看了無數遍,一角已被捏出深深褶皺。
正是,祁天珩交給代子姍的密信,是寫與齊國燕帝的信。
父皇
十七年囚困,雄心早無,壯誌不再,身更殘破,心魂俱熄。
提不起刀劍,繪不出溝壑。
滿懷冰雪,麒麟死。
寶庫儘獻,自由生。
泣血叩請,廢兒臣太子之位,賜天逸太子之實。
兒天珩遙拜!
一男子拱手小聲問道:“主上,真要救嗎?”
“佈置好了?”祁天逸手指緊攥,似仍未作出決定。
他又踱步了一炷香,踏出屋門。
燕國的人,他早早讓回了,也未打算用代子姍。
無論天牢,還是郊外密苑,他都跟著代子姍一道去過,隻是代子姍並未察覺。
救出祁天珩自是無上功績,但又恐既生瑜何生亮!
故前期,一直是代子姍暗查、施救。
既掩人耳目,又可對齊帝交代。
救,自是要救的!但能不能救出,要不要救出,祁天逸心中一直未想好。
拿到信後,更遲遲未下決心。
營救過程,未有想象中艱難,但也不算容易。
一番千迴百轉,進到密苑,好一通廝殺救出祁天珩,自小伴他的小宮人,為了擋劍,險些喪命。
祁天逸身受重傷,折損了十餘位頂尖高手。
出城之路,更是一波多折,蟄伏幾日,才逃出皓京城。
……
禦書房,燭光搖曳。
“陛下,祁天珩等人已出了皓京城,一實一虛兩路返齊。”黑衣人躬身冷聲道。
皇上眉角顫了下,輕啜口茶。
“陛下,雖埋明暗兩線,但仍不踏實,畢竟是十歲就帶兵破我們一城的天才少年。”
“是疥子總得擠,是財終會露。終得動一動,攪一攪,水渾纔有魚……派人沿途設阻,莫叫歸途太順。”
皇上“呸”地一口,吐出茶葉。
……
餘小喬繪畫隻學了一半,停在雞爪水平。
她舉著那些自上清齋取回的畫,一張張翻看著,想起李淩琰的揶揄,不禁笑出聲。
藝術這東西,確實需要天賦!
餘小喬笑得投入時,李淩琰翻窗而入,撿起案上一塊西瓜,坐進太師椅中,雙腿翹到扶手上,吃著。
“有事?”待餘小喬反應過來,一塊西瓜早已入他肚。
“冇事就不能來了?就算你芳心許出,我不還是那什麼……你說的那……藍顏嗎?”李淩琰雙手抱胸,閉眼懟道,說到後麵結結巴巴半天纔想起詞來。
餘小喬走過來,將一瓣西瓜塞到他嘴裡:“錯了,我錯了!您,何時想來,就何時來,全世界都為您讓路,姒文命也靠後,如何?”
“你說的?!藍顏比情郎待遇高啊!不錯,不錯!總算能撫慰我哇涼的心了!”李淩琰冇接她手中的西瓜,隻伸著脖子啃。
餘小喬無奈搖頭,寵溺地給他舉著:“聽說我們墜崖時,某人天天去無名山頂買醉?”
“纔沒!少了你煩,日子不知多快活。”李淩琰臉上閃過一抹紅暈,回道。
餘小喬唇角一撇,眸中儘是笑意。
李淩琰眼角瞥了她一眼,突然臉色一緊,輕聲問:“傷都好利索?陰天疼嗎?毒全解了?可……彆留下什麼餘毒,我……我可得幫姒少爺把把關,身體不行,可不成。”
餘小喬將他啃剩的西瓜皮放到案上,擦了擦手,緩緩走到他身前,蹦了兩下,拍拍胸口:“瞧,能打能跳,好得不得了,冇準壽比天齊!”
“那不是王八,也是龜,不好!”李淩琰皺眉道。
餘小喬淺笑,遲疑片刻後問:“朝中出大事了?那日你麵色凝重……”
李淩琰眸子一暗:“確實棘手,父皇派我微服私訪,後日動身。今晚來瞧瞧你,怕你見姒少爺久了,膩。”
“水患?”餘小喬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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