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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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嘯,北雪即至。眾妃嬪雖如往常一般來給皇後請安,但卻比平常多穿了幾件秋衣。尤其是慧貴妃,身上已然披上了一件玄狐皮製成的墨襖。安陵容不動聲色,心中暗道:【貴妃竟如此怕冷,手中還握暖爐傍身。怕不是從小帶來的寒症所致。】忽然,純嬪開口道:【昨夜姐妹們可否聽到鳳鸞春恩車的聲音?】慧貴妃嫌棄的打量了她一眼:【**的說這些作甚?】嘉貴人可似乎想到什,疑惑道:【臣妾也聽見了。不過據臣妾所知,昨日皇上並未翻牌子。不知是哪位姐妹有福竟得了這樣的召幸。】說罷,還瞧了海貴人一眼。海貴人注意到嘉貴人的眼神,連頭都不敢抬。嫻妃解圍道:【皇上若要寵幸後宮妃嬪,大可以直接翻牌子,何必這樣遮掩。】慧貴妃道:【說的也是,怕不是皇上要納新人了吧。】皇後打斷道:【夠了。前些日子皇上在南府看上了一個琵琶妓,如今已經封為了玫答應,居永和宮了。】慧貴妃不可置信,滿眼的驚訝:【南府?!皇上為什會看上一個南府的宮人?還給賜了封號。】皇後訓示道:【貴妃切莫失言。皇上是天子,後宮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難道皇上看上誰還要向你詢問嗎?】貴妃意識道自己言語有失,卻又不知如何解釋,隻好委屈的說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知錯。】皇後囑咐道:【日後宮中的嬪妃隻會多而不減,你們要和睦相處,不許徒增是非。】【是,臣妾等謹遵皇後孃娘教誨。】傍晚,傾心前來稟報:【小主,海常在出事了。】安陵容道:【是貴妃為難海常在了吧。】【小主英明。】安陵容冷笑道:【並非是我英明,海常在遲早會有這一天。她與嫻妃交好,可慧貴妃卻瞧不上嫻妃。而海常在與慧貴妃同居鹹福宮,二人自然會有矛盾。況且海常在懦弱膽小,有時見到咱們都說不出話來,更別說日日還要給貴妃請安。】【她若能有對待嫻妃的一點向貴妃示好,貴妃也不會太為難她。畢竟是自己宮的人,損失了顏麵對誰也不好。】但傾心卻疑惑道:【可海常在除了對嫻妃娘娘外,對其他人都是愛答不理,她又怎會向貴妃示好呢?】安陵容隻是一句:【那便是她的事了。是生是死,看的是她,不是天。】傾心懵懂的點點頭,她不知自己的小主何時變得如此通透。隨後,安陵容安排道:【你親自去挑點錦緞給永和宮的玫答應送去,不需多說什,奉承幾句便好。】【是,奴婢這就去準備。】說罷便匆匆退下,隻剩安陵容獨自被月光沐浴。【在我來到這之前,我又是什樣的我呢?】【至少現在,我還不能太過於顯眼。】第二日,眾嬪妃齊聚長春宮,隻聽傳召的太監宣道:【玫答應到——】玫答應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入殿,已然冇了琵琶妓的身段。【臣妾永和宮答應白氏給皇後孃娘請安,皇後孃娘萬安。】玫答應語氣溫聲細語,嫵媚動人。樣子雖不算姣好,但也是難得的美人。【起來吧,賜座。】【謝皇後孃娘。】嘉貴人滿臉的不屑,向著慧貴妃說道:【還以為是什美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慧貴妃本就與嘉貴人交好,見她如此說,便趁機打趣道:【後宮論美貌,數你第一,誰敢與你爭啊。】玫答應向皇後解釋道:【本應早些來拜見皇後孃娘。隻可惜,這一直天寒大雪,直至今日才能來。】安陵容看著玫答應一臉得意地樣子,似是想起了曾被華妃賞賜一丈紅的夏冬春。皇後並不在意玫答應的行事作風,隻是道:【隻要有心意便行。日後都要朝夕相見的,你便知道,大家都是好相處的。】隨後向身後的蓮心使了個眼色。蓮心心領神會,來到玫答應麵前逐個介紹起來。【玫答應,那位是慧貴妃娘娘。】玫答應起身行禮,卻一臉的桀驁。慧貴妃也冇搭理她,一臉的瞧不上這種狐媚樣子。【這位是嫻妃娘娘。】相比於慧貴妃,嫻妃的臉上多了幾分隨和。二人禮貌地相視一笑。【純嬪娘娘,嘉貴人、儀貴人、安貴人、海常在、婉答應······】玫答應見已介紹全齊,便再次行禮道:【給各位姐姐請安。】說罷便直接退回位置上。安陵容注意道其他人的神色變化,本想開口說些什,嘉貴人卻先開口道:【不僅咱們是好相處的,這皇上也真是心疼妹妹呀。妹妹身上穿的衣衫,是江寧進貢的暖緞吧。】玫答應還未察覺出什,隻當嘉貴人是在誇讚她,臉上的得意溢於言表:【嘉貴人真是好眼力啊。】嘉貴人的語氣卻似調侃一般:【不是我眼力好,隻是乍一看,妹妹穿的單薄,怕你凍著。不過這暖段難得,連皇後孃孃的宮都冇有呢?】皇後的臉色略微複雜,但並未多言。玫答應卻十分無所謂的樣子:【是嗎?臣妾不知,臣妾隻知這是皇上賞賜給臣妾的。臣妾穿著皇上喜歡,就夠了。若是冒犯了皇後孃娘,還請娘娘恕罪。】安陵容心中暗自嘲諷:【玫答應怕不是瘋了,一朝得寵便得意至此,日後樹敵眾多那還了得。若要敦肅皇貴妃還在,她怕不是成了第二個夏冬春了。】慧貴妃實在看不慣她這模樣,不屑道:【皇後孃娘主張後宮簡樸,你區區一個答應,穿這身衣裳,也未免太奢華了些吧。】玫答應最看不上的就是慧貴妃,回懟道:【可是皇上喜歡臣妾這穿呢。貴妃娘娘,那嬪妾是該聽皇上的還是皇後孃孃的呢?】慧貴妃還欲說些什,但又不知如何反駁。皇後發覺若要讓二人再說些什,怕是再說出什難聽得來,打斷道:【好了,本宮乏了,你們也累了,都回宮休息吧。】眾人麵麵相覷,隻好跪安道:【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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